第二章 消瘦少年（1 / 2）

一句话破了后院的寂静，景渊的思绪有些复杂。上一次有人误入梦归山，都不记得是何时了，既盼着有人来，却又不愿真有人来。

“客在何处？快快请进前厅。”既然有客，自然还是得好好招待，不宜迟迎。景渊起身朝传报的小梦灵走去。

小梦灵鞠了下躬，道:“已经让他们扶去前厅了。”

“扶？”景渊轻皱眉头，“你帮我去看看弄溪现在是否在休息，若是休息了，便不打扰，若还未休息，便告诉她我在前厅等她。”

“是！”

景渊摆了摆手示意小梦灵离开，自己则快步朝前厅走去。

刚踏入前厅，景渊便见一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苍白的嘴唇不住颤抖，面无血色，虽浑身是伤地瘫坐在木椅上，手中却不知紧紧攥着什么，身体逐渐淡化。

景渊见情急，立刻用固灵术留住了少年逐渐流失的灵气，继而喊道:“小满！快去拿安梦灵草丹过来！”

“景渊，我拿来了。”温弄溪此时刚好走到门口，进屋后将手中的白瓷药瓶递给景渊。只见景渊从药瓶中倒出一粒淡蓝色药丸，将药丸喂入少年口中，温弄溪则是手心朝上，间唤起数颗水珠，水珠凝聚一起，浮在半空中，纤指一指，水珠便往少年身上的各处伤口飘去。水珠敷在伤口上，便见伤口逐渐愈合，少年的脸颊逐渐恢复血色。

景渊将少年抱起，带去一间空客房，温弄溪则是默默跟在景渊身边，观察了一下少年的样貌着装。少年束着一束头发，身着破烂的葛布衣，腰身与衣袖皆为紧窄式，衣裳长度大概齐膝，即便是紧窄式的衣服，在少年身上也显得宽松，紧攥不明物的手指皮包骨，整个人消瘦得像是一副骨架子。

二人进房后，景渊便将少年放在床上。少年刚被放上床，突然惊醒坐起身，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景渊和温弄溪，双眼通红却只流下了一滴眼泪，跪着朝二人拼命磕头，颤抖着用沙哑的声音大喊:“求求你们！放过姒儿！要杀杀我！放过姒儿！她还小！她是无辜的啊！求求你们！”

温弄溪见少年情绪激动，有点手足无措，刚想开口，却见景渊将手放在少年头上，边施清灵咒边轻言道:“留梦中一念，淡凡尘哀愁。”

言毕，景渊收手静静看着少年，少年也抬首看着景渊，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虽然眼中还是覆着一层薄薄的泪水，却不似方才激动。

少年看跟前一男一女不似凡人，却也未想到是仙人，只是疑惑地看着二人，沉默片刻，开口道:“敢。。。敢问二位是。。。”

“在下景渊，这位是温弄溪姑娘。”景渊不慌不忙地向少年介绍道，“你现在在梦境里，这里是渡梦山庄，我们也不清楚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凡人一般很难进来。”

“梦、梦境？那、那你们只是我做梦梦到的人吗？还是说，你们是我梦到的神仙？”少年指了指二人，一怔，沮丧道:“梦到的神仙又有什么用呢。。。自己骗自己罢了。。”

“我们不是你梦到的神仙，我们是渡梦仙，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梦里的你误入了我们居住的地方。”景渊见少年满面愁容，心生无奈，能误入这里的人，又有几位是幸福之人呢。

“真实的神仙？”少年先是心中一喜，却又满腹怨恨，红肿的眼睛紧紧盯着景渊，恨意似被刀刻进双眼一般，“庇护那些畜生的‘神仙’？对被当人牲的平民闭眼不管的‘神仙’？连孩子都不放过的神仙吗？！”哪知他越是想质问，语气越是平淡，他想狠狠揪住眼前男人的衣领，但不知为何，干枯的手感到无力，似乎自己被禁锢了，愤怒却无力的感觉，让他只能通过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愤恨，然而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体内的水分如他的身体一样，勉强支撑。

温弄溪听着少年的话，结合少年的着装特征，心中对少年所在的时代有所判断，轻叹一声，轻柔地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并无声地将滚烫的茶水抚为温茶，“他们不是献祭给我们，而是献祭给他们自己。”言毕，她将茶水递向少年。她看着少年，心疼不已，心疼的不仅是少年的情绪被清灵咒禁锢着，更是少年在凡间的境遇。商朝，一个她最不忍心观望回顾的朝代，却没想到自己来到山庄后见到的第一个凡人，便是商朝的平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少年并未接过茶杯，他下意识地护住了手中的东西，可见那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少年沙哑的嗓子导致他说出来的话小声且模糊，温弄溪只能勉强听清楚。

“我只知道你生活在什么样的时代，但我并不清楚你的心情和过往，我无法感同身受，自然也无法劝身在其中的你看开一些，只希望你能冷静下来，或许我们能够帮得上你。”温弄溪将茶杯放在少年的身旁。在二人对话之时，小满悄悄地给景渊传递了一些关于少年的信息，这些信息让景渊皱眉，可知不妙。

“姒儿。。。”干枯的手缓缓松开，指尖摩挲着手中物，二人细看，原来是一块光滑的石头。“救救姒儿吧。。求你们。。。”少年跪着，双手抬高，欲将手中的石头献给二人，“如果祭祀有用。。。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这个。。。”石头被人为打磨得光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