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诡计:内心的无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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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内部争论一直喋喋不休,比如众所周知的理学和心学之争,当初理学代表朱熹,心学代表陆九渊,二人曾在鹅湖有过一次大辩论。到在今时今日,新儒家提倡的思想也和原来有所不同,只是儒学正值衰微之际,李克定思考的是如何复兴儒学,对内部的不同派别便不曾仔细思量过。

岳如盈发出了派别之说的疑问,让李克定心头为之一震。

他不得不实事求是,这也是圣人的教诲,说道:“当然分派别了。自从孔子死后,儒分八派,他们都是孔子的亲传弟子,尚且对孔子的思想,有各自不同的理解,更何况后世之人离孔子越发遥远,又怎么能没有分歧,不起争论。有分歧,有争论,自然就会形成派别,这是不争的事实,儒家亦然。”

大道至简,虽然在这个问题上,李克定属于乍一面对,但他几乎不用思考,已然醍醐灌顶,回答的很是顺畅。

岳如盈回应道:“这就是了嘛!只要有人,就会有不同的思想;有不同的思想,就会有不同的派别。”

她虽然年纪轻起,却似看透了人心,参透了世事,娓娓说道,“克定,不单单是儒家分派别,现在你应该能够理解了,我们理想国的一众臣僚,也分成了几派。身为理想国的女王,我每天想的,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如何平衡各派的利益。我非常清楚,他们不是机器,而是活生生的人,有着各自的思想,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把他们的思想完全统一,把他们的利益完全统一。尽管我用理想国的蓝图,给他们描绘出了美好前景,让他们照此去实现。我也经常谆谆告诫他们,要着眼长远,不要计较一时之得失,大家齐心协力,共建万世之功。但他们依旧为了眼前的利益,生出得失之心。人一旦有了得失之心,就会有所忧患,所谓患得患失嘛,所以他们早就自觉或不自觉的分成了几派,我为了不被他们左右,不得不在平衡中寻求我的主动,别看我担负着莲花妃子的美誉,享受着莲花妃子的尊荣,其实也很艰难。”

岳如盈道出了内心的无奈,李克定问道:“听你这么一讲,做为帝王,就是在调节各派的利益之中,走平衡木,没有自己的自由了?”

“哪里有那么多的自由呢!”岳如盈说道,“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帝王之累,累在没有了自己。因为做为帝王,必须无我,有的永远是代表着某些派别的利益。一个帝王最忌讳的就是任性,因为他一旦任性,完全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会立马成为孤家寡人。那样的话,任何政令都不可能顺畅,也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岳如盈讲的都是她的亲身体验,李克定从未听别人讲过,即便是他的师父普云。毕竟普云没有做过帝王,他更多的是站在一个改革派的立场,去看他的大清。因而对上面的慈禧太后,那个平衡着各派利益的老太婆,难免会有微词。

如果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不能建设大同世界,做帝王又有何用?李克定感到有些颓丧,几千年来,大同世界不能建成,难道不是因为帝王不想建,而是众臣的利益纷争,导致了帝王心力的损耗,没有办法去建吗?

他感到了一种可怕,对人内心自私的害怕。

面对理想国的女王,一个身不由己的窈窕少女,李克定再次生起了同情,问道:“如盈,你告诉我,这样的生活,你觉得累吗?会感到厌倦吗?”

“累肯定累,但要说厌倦,还不至于。”岳如盈说道,“我觉得累,是因为日复一日的重复,为了平衡利益的重复。可我不会因为累,就不想做这个莲花妃子了。帝王的荣耀是那么吸引人,一旦你享受过这种尊荣,就再也放不下了。”

“尊荣就那么重要吗?”李克定还是不能理解。

“重要。”岳如盈加重的语气,斩钉截铁。

“哦。”李克定轻轻回应了一声。

他没有身在其位,难以体会到岳如盈对权力贪恋的心理。

岳如盈已经洞悉人性,似看穿了李克定。她也在同李克定推心置腹,耐心地给他解释道:“权力是能让人兴奋的。那种兴奋,是一种无上的享受。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之外,再不会有什么比它更具诱惑性。当你成为拥有权力的帝王时,你绝对不会对这个位置感到厌倦,因为你只想获得更多的权力,而不是失去现有的权力。所以,在权力的诱惑之下,人往往变得更加贪婪。因为谁都怕失去,所以便总想着地位的永固;而为了地位永固,就不得不拥有更多更大的权力。从古至今,掌握权力的人,都在这样的循环中生活。所有手握权力的人,无一例外,会变的越来越贪婪。我想我也一样,最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也说不准了。”

李克定听得更加惊诧,略做思考,才问道:“那你的理想呢?你不是要建立理想之国吗,你把理想放在了何处呢?”

“理想是必须要有的,因为那是立国的基础,永远都不能倒。”岳如盈再次给李克定解释道,“我必须把理想讲给众臣,让他们有一个目标,行事有一个原则,这是让他们对你敬畏的根源。一个国度如果失去了理想,他们只能对国王充满畏惧,却不会再有丝毫的敬重。说白了,帝王的理想,必须是为万民谋福祉的理想,如此才会得到底层的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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