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申州角逐:水至清则无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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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冬假来临,柳之思略做安排,带上贴身丫鬟锦瑟,在二舅派来的两个人护送之下,登上了去往沧州的火车。一行抵达沧州后,换乘三辆马车奔申州而来。走出约有50里,因天色不早,便找了客栈休息。第二日,又沿着官道向前行驶。过了武强县,进入申州境内,柳之思看官路平整,路旁树木没有一棵遗失的,田野中的沟渠也都修理的整齐有致;及至进入县城,街道干净,房屋无有破败;路边小店说不上生意红火,却都在开张待客;偶有小商小贩从胡同中走出,或推车,或挑担,尽皆面色从容;经过府衙,亦有办事者有条不紊的出入,只是不知内里情况。依照眼前所见,柳之思暗喜,二舅在申州执政还是颇有成效,半年下来,变化可不小,也替他高兴。夕阳未落,便进入家中,柳业刀特意早回了,只等着为甥女接风洗尘。

柳之思看二舅气色红润,神采奕奕,知他政事顺利,也放了心。席间柳之思回想起那场景中二舅的凄惨晚年,又不便直接说与他听,唯有从旁规劝,叫他不可太过心狠手黑,便不露声色的问柳业刀:“二舅,您这半年以来,成效显著,之思很替您高兴,就是外祖父来了,见到市井田间的情况,也必是欣慰的。但二舅推行新政,难免会得罪些许人,前次您提到的方家,现下如何了?”

柳业刀为自己的作为正觉得十分满意,现下听甥女夸奖,更是一脸的自豪,与柳之思对饮了一杯说:“之思放心吧。方家的事情,已经无关紧要了。方非圆还在牢中,我已经决定放他一马,等过些时日,交给下面人去办理即可。”

柳业刀越是胸有成竹,柳之思越是感到不安,总觉得哪里存有隐患,可能是因为‘佑鹿’的预示,柳之思不得不格外谨慎。眼下规劝二舅,无从入手,只有先暗中了解一下各方面的情况,再对症下药,才更稳妥,便说:“二舅,您明天上午安排几个人,带我去县衙和各处走走。这几日,二舅先不用管我,我打算先在这里逛上几天。”

柳之思要外出,柳业刀心下牵挂,他怕有人将对他的恨,报复到甥女头上,遂反复叮嘱柳之思:“你可得多加小心,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人保护,安全是第一位的。除了带着随从,我明天再安排几个警察,暗中保护你。别因为我在这里得罪了人,他们来向你寻仇,咱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柳之思笑笑说:“看来申州虽然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不过,二舅放心吧,我会格外小心的。”

柳业刀怕柳之思大意,又郑重的对她说:“凡事小心为上总不会错,尤其是你,不可有丝毫差池,你要时刻记得,你可是老爷子的命根儿。”

柳之思当然知道外祖父对自己的疼爱,这些年来,祖孙二人远离家乡,在北京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深厚,如何会不顾及老人家的感受,便说:“二舅说的是,之思一定谨记。一切听从二舅安排。”

次日一早,柳之思带上丫鬟锦瑟和一众保护的人,先到县衙走了一圈,见内务、实业、教育、警务、财政各科人员有序,物品齐整,往来不乱,也暗自佩服二舅的手段。因不便打扰公干,只各处看了看,便让人把内务的负责人王步亭叫到了家中,看他五十多岁年纪,生的也算儒雅。王步亭是从北京来的,与柳胤早就认识,柳之思也曾见过,可以说是柳家的家臣。

二人一见面,王步亭先向小姐请安,柳之思便让他坐了,随后问他:“王先生随我二舅来申州,已经一年了吧,在这里可还习惯?”

王步亭忙回话说:“多谢小姐关心,在这里有知事大人照顾,在下一切还好。”

随后柳之思又问他:“听说王先生对申州的土地人口了如指掌,不知这里实际有多少土地?登记在册的又是多少?”

王步亭是个干练的人,这些数字记得清清楚楚,张口即来:“回禀小姐,申州目前登记在册的土地共计635116亩(六十三万五千一百一十六亩),但实际土地,我查了前清时期的历年档案,最多的时候是乾隆二十年,那时登记在册的土地共是九十六万余亩。就算这些年来没有开垦荒地,且池塘河沟有所扩大,至少也应有九十万亩,这还只是按照登记在册的计算。据我估计,申州实际的土地,应该不会少于一百二十万亩,所以目前瞒报的土地,至少有五十余万亩。”

柳之思听他回答麻利,知道他办事是尽心的,遂又问他:“今年一年,共查出多少瞒报的土地?”王步亭说:“一年来,共计查出十八万亩,但还未造册,打算在明年春分以前,全部登记完毕,申州以后每年将多出十八万亩的田赋,就有财力去办学和兴修水利。”

柳之思一笑说:“王先生所言甚好。但还有三四十万亩的瞒报,先生以为当如何处置?”

王步亭略加沉吟说道:“依在下之见,不宜追究到全部,否则这里的事情,就无法再进行下去。”

柳之思点点头说:“水至清则无鱼,历来的传统,非一朝一夕可以打破,先生有此看法,再正常不过。”然后,柳之思又问起教育和警务,得知申州国立小学至今也没有开办起来,只因财政紧张;另外附近还有一伙强盗,想来定然和警局人员有所串通,了解这些之后,柳之思让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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