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幕 兵祸再起 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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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称自己是成国派来的使者,故而下官才不敢怠慢。”

跪于殿下的流砂营统领连忙作出了解释,令祁守愚心中也是一沉。他没有想到已如强弩之末的殷去翦会在这个时候派出使节前来议和。这位矮胖的国主虽不算多疑,却颇为记仇,心中忽然便想起了此前成国大军压境时,令自己捉襟见肘的那种窘迫感,当即稍稍收敛了自己的心神,重新坐回了王座之上,又将大袖一挥,心中盘算的却是借机报复:

“宣!”

跟在墨翎卫身后入宫的使者,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根本看不清面容。然而其对祁守愚却似颇为熟悉,入定之后并未行礼,只是立在殿下朗声道:

“靖海侯别来无恙?哦不对,如今当称您为靖海公才是。”

祁守愚隐约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一时间却又回想不起究竟是谁。直至昆颉将罩在头顶的斗蓬取下,他才恍然大悟一般叫出了声来,更将报复一事暂时抛至了脑后:

“怎地会是先生?来人啊,快些给先生看座!”

立于左右的宫人面面相觑,却并不敢怠慢,当即取来了一张小几同一只蒲团。然而昆颉却并未入坐,只是轻轻摇着头道:

“靖海公莫非没有听说,昆某此次是以成国使者前来议和的。就这样立着便好。”

“此事定是误会了。若非当年先生授予寡人那铸造火栓铳的方法,今日恐怕你我只能在成国的监牢里相见了。先生乃我晔国的大恩人,又怎会是什么议和的使者?”

“靖海公过誉了。当年传授火栓铳的铸法,不过是昆某报答您的收留之恩。如今昆某确是为两国议和之事前来,还望靖海公能够念在昔日旧情,成全在下,也成全两国百姓。”

听闻此言,祁守愚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不快:

“怎么,他殷去翦如今腹背受敌,被困宛州而不得脱身,便想起议和来了?当初飞云峡遭袭,青鹞铁骑大举进攻我晔国的时候,寡人也曾几次三番派遣使臣求和却不得,为何今日寡人便要成全他了?“

“靖海公不会不知,如今卫梁大举南下。其矛头虽直指成国,但那闾丘博容打的是什么心思天下皆知。即便依仗昆某的火栓铳,敢问凭晔国当下的军力,想要同卫梁一决雌雄的话,胜算大约能有几成?”

“至少也能有五成吧。”祁守愚依然嘴硬。

“请恕昆某直言。在昆某眼中,如今的晔国便如江上的一叶枯草,一时间虽能漂浮不沉,却早已经不起大的风浪了。若同卫梁再战,胜算怕是连一成也未必能有。”

“先生此言差矣。我晔国也算是白江氏旁支亲族,如今遭袭在先,死伤军民无数,举国上下恨不能生啖敌人血肉者众,又怎会毫无胜算!”

“可万一失败了呢?两国联手,总好过单打独斗。”

昆颉一针见血地刺到了晔国公的痛处。祁守愚虽不知对方究竟意欲何为,语气却已是弱了,表情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笑话!国仇家恨当前,若是这么快便宣布讲和,不仅晔国的将士们不答应,寡人也绝无法咽得下这口恶气!”

“实属一介武夫之举,断不可取!堂堂晔国,如今若只为寻仇而继续空耗国力,即便日后能如靖海公所言,抓住那一成的渺茫胜算,也必定会伤及根本。就算得以寻回那张被冯管家带出城去的地图,恐怕也再无重振雄风,更不要提东山再起,再寻神力的那一天了。”

昆颉的一番话,直惊得祁守愚自王座之上腾然而起,头上所戴九旒冕上的玉串也左右摇摆起来,撞在一起哗哗作响:

“先生是从何处得知地图之事的?莫非冯管家当真是他殷去翦的人!”

“靖海公还请放心,昆某并不关心那张地图的来历,对其上的内容也毫不知情。昆某只是想借此提醒靖海公,眼下若是能够讲和,便也是成全了靖海公自己啊!”

祁守愚的目光死死盯住对方,许久都没有再说一个字。此刻他心中已然明白,冯管家十有八九已经成为了昆颉的阶下囚,被当做同自己讨价还价的筹码。虽然仍想不通对方为何一定要促成两国联手,然而他却清楚地知道,那张地图是绝不能落到殷去翦手中去的。

“寡人可以答应先生,暂时与成国休战,联手共同抗击卫梁。但寡人尚有一事不明,希望先生能够明示。”

“靖海公想问什么?”

“先生如此大费周章,不会只为了让寡人答应同成国的和解吧?你究竟想从寡人手中,从晔国这里得到什么?”

“靖海公稍安勿躁。在下也知道你素来不喜欠人情分,待时机成熟,自然有机会让你偿还人情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昆颉阴险地笑了起来,令祁守愚也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话音未落,他便于口中默念起了一段无人能懂的古怪咒语。转瞬之间,一阵旋风于大殿中腾空而起,直吹得矮胖的国主抬袖遮面。待那旋风过去,殿中竟是生生多出了一个人来。正是此前携图潜逃,仿佛在世间销声匿迹了的冯管家!

“该死的东西,那张图呢?!”

祁守愚气急败坏地自王座上奔了下来,却见冯管家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叠放整齐的地图,口中却是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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