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破囚笼 五(2 / 3)
自己痛骂一番,更加担心因此而引来官兵的注意。可对方却连一声都没有吭,反倒用手扶住了姑娘的双臂,凑在其耳边小声道:
“小姐,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红发少女吃了一惊,回头却见自己撞上的并非别人,竟是一直以来都藏身于矾楼坊内的岑婆婆!
“婆婆,我——我——”
终于见到熟悉的面孔,甯月眼中一直强忍着的泪珠登时便滚落了下来。老嬷却一把牵过她的手,不由分说转身便走:
“不能哭!眼下还不是说话的时候,速速跟老身走!”
走投无路的少女,此刻只觉得自己恍若一具行尸走肉,根本无法思考,只能懵懵懂懂地跟在老妇的身后远离了迦芸斋。待终于淡出了官兵的视线后,她方才有些吃力地张开嘴,声音早已变得沙哑:
“岑婆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事到如今,小姐还是随老身一起离开这里吧。如今城外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车马,只要我们出了城门,那些官军便再无可能捉得住你。”
听对方这样说,甯月立刻便挣脱了老妇牵着自己的手:“我不能走——我还要去救——”
“小姐莫不是还打算去救那个晔国的少主?老身劝你不要再天真了!即便现在我们手下有一千精兵,想要冲进廷尉司防备森严的大牢中去救人,也是断不可能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小姐你与这些陆上人本非同族,又何必要卷入他们的纷争?今日之事,乃是其争权夺利惹下的祸端,同你我并无半点干系啊!”
岑婆婆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未曾想甯月却依然死命地摇着头,不肯依从:
“但我早已经被卷进来了啊!将炎同子隐都是我的朋友,又如何能见死不救?!”
“小姐,老身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的那位少主朋友,如今刺杀的可是晔国的当朝国主祁和胤!弑君弑父,任凭哪一条皆是死罪!”
“子隐他——弑君弑父?这怎么可能!他善良得连一只蚂蚱都不忍心踩死啊!”红发少女此前并不知道同伴被捕的详细缘由,只道是遭了祁守愚构陷。此刻一听老嬷所言,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世上之事,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人总有被逼急了的时候。况且月夕节里已经发生过那样的惨剧,搁在谁的身上都有可能会行些出格的举动!”
“我不信!子隐在海凌屿上生死一线的关头,都未曾动刀杀过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亲手去杀自己的父亲?!”
“小姐你可别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这世间芸芸众生,绝大多数都是自私的。若是二者中只有一人能活,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即使另外一人是自己的骨肉至亲!”
对面的老妇忽然意识到,刚刚回城的甯月似乎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毫不知情,转而又问,“小姐,你莫非还不知道月夕节那天,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红发少女茫然地摇了摇头。直至此时,她也仅仅是从冷迦芸的口中得知了祁子隐被下入大狱,而对整件事究竟因何而起,仍然一无所知。
岑婆婆旋即叹了口气道:“月夕节当夜,晔国公突然陷入疯魔,挥剑将于流影台中赏月的一干人等斩杀殆尽,包括三十一名侍从,六位王子同九位公主。逃过一劫的,便只有被砍掉了半边手臂的世子祁子修,以及三两名命大的宫婢。”
这一噩耗令甯月不禁大为震惊,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以为在海凌屿上的遭遇已颇为耸人听闻,却未曾想就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城内居然也发生了如此令人胆寒的变故!
“此事岑婆婆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沉默片刻之后少女又问。
“皆是老身安插于宫中的一名侍女偷偷传出的消息。自那夜之后,整座王宫都被封禁了起来,足可证明此言不虚。”
甯月仍表示怀疑:“可我明明听子隐说过,他父王乃是位恭谦和蔼的明君,又怎会突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老身也曾有过同样的疑惑,之后便又派那名侍女前去流影台附近探查过。据她说,大殿内留下了很重的咒术痕迹,而且似乎是只有高阶术士才能施展的惑心咒。”
“定又是子隐的那个叔父使了什么卑劣手段!他阴谋篡位已不是一两年了,而今定是暗中施咒才会令国主陷入疯魔,如此便能不费一兵一卒,将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人尽数除去。又可借口将子隐下入大牢,铲除最后的威胁!”
甯月终于看清了事情的真相,恨不能立刻将那于暗中阴谋策划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然而面前的老妇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小姐莫要再说,莫要再说了!如今即便知道是那靖海侯所为又能如何?对方兵权在握,整个宛州已无人能斗得过。倒是这些会令人脑袋搬家的事,你究竟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是那靖海侯在海凌屿上当着我的面亲口承认的!而且,而且他竟知晓我族之事,更一直于暗中寻找着沧流城的方位,还曾以术法逼问我交出詟息的秘密!”
听少女如是说,对面的老妇也是面色一沉:“小姐,此事非同小可。既是如此,你我便绝不可再于这城中多作逗留,你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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