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意乱情迷 十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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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迦芸斋后,黑眼睛的少年却并没有去追祁子隐与甯月,而是一个人径直奔向了城南朔狄人安札下来的营地。

先前在迦芸斋时,将炎便已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始终没能有机会说出口。不过此时,说与不说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如今既然国主的手谕未至,那么若是自己连夜便将那群蛮夷打跑,或许便能帮好友摆脱这一系列的麻烦,更不用替晔国去做同那远在万里之遥的朔狄部落交易的棋子了。

夜色正浓,黑瞳少年立身于营地里负责守夜的朔狄武士面前,梗着脖子问道:“白日里那个伤了人的武士呢?现在便请他出来与我较量较量吧。”

“你——该不会就是下午那红发姑娘口中所说的高手了吧?”对面的蛮人武士有些诧异地打量起这个颇有些唐突的孩子,却是拦在他的身前,纹丝未动。

“不行么?你快去里面通报一声,早些打完我也好早些回去睡觉。”

此时黑瞳少年的个头已经快要赶上向百里了,然而立在五大三粗,仍比自己高出半头的朔狄武士面前,却依然显得单薄瘦弱。他脸上不动声色,却暗地里挺起了胸膛,想让自己显得更加魁梧一些,口中还不住地催促着。

“哈哈哈哈,你这小鬼可真会开玩笑,身上的奶腥气还没退干净,便学人说起大话了?”

对方轻蔑的讥讽反而令少年起了胜负心,心中一直憋着的那股劲儿,也好似脱了缰的野马般冲撞而出,当场提高了嗓门嚷嚷起来:“怎地,你们瞧不起人么?”

正当此时,刚刚洗漱完毕的图娅公主正准备就寝。听见营地外忽然起了争执,便忍不住命帐内侍女将门帘掀开了一条缝来。

摇曳的火光中,将炎隐约看到一名身上裹着白羊皮大氅的妙龄少女,正远远地朝自己这边瞥来,缓缓从背后取下了七尺七寸的啸天陌,横刀胸前朗声道:

“帐内之人便是那牧云部的公主了吧?今日有幸得以同你帐下勇士过招,还请成全!不过动手之前我有一个请求,万望公主能够答应。”

帐内的图娅隐隐觉得,这个看似莽撞却又不失礼数的少年人深夜造访,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挑战都烈的。她心中忽然有些好奇起来,立刻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婢女退下,旋即迈步行至了帐外:“你有什么请求?且说来听听。”

直至这时将炎方才看清,对面那姑娘的皮肤并不似宛州女孩那般细腻白嫩,而是狄人所特有的浅褐色。其披散着的满头青丝犹如瀑布般顺滑,脸上有些胆怯却又故作镇定的模样,也同大胆泼辣的甯月迥然有别。

甚至连少年人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此战究竟能有几成胜算,可他却知道自己必须要为朋友赌上一次,胸中一股血气翻涌上来,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此番交手,若是我胜了,你们便不可继续逗留在暮庐城中,烦请连夜离开这里!”

“笑话!你以为自己是谁,这么轻易便可胜了都烈将军?况且,我们公主乃万金之躯,舟车劳顿,又岂是你随口一说便要听话离开的?!”

守夜的武士暴喝一声,登时便要上前赶人。帐前的公主见状却立刻将其喝止,继续看着面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问道:

“阁下既是来找都烈较量,他便理当应战。牧云部虽已不复当年的风光,但我此行乃是为了与晔国和亲,行同盟交好之宜。除非你便是晔国公为我钦定的未婚夫婿,否则我绝无可能听你来告诉我,往后该如何行事。”

谁知她话音未落,身侧的偏帐中却突然冲出了一名更加魁梧高大的武士,二话不说便劈手自哨卫手中夺下了兵器,将其在暗夜中舞成了一道寒光,径直朝少年人的身前攻来:

“原来你便是此前烨国使臣口中提到的那个南人小鬼!脸上连根毛都还没长出来,便想要迎娶我部公主?等下辈子吧!”

将炎顿时察觉到空气中涌现出的一股浓烈杀意,欲摆开架势做好迎战的准备。狄人公主见状也当场失声叫了出来:“都烈且慢!他并非——”

但一切都已然太迟了。如今狄人武士手中挥舞的乃是一柄玄铁铸造而成的开山斧。只用横劈与纵砍两种招式,斧刃上的劲风便已逼得黑瞳少年站立不稳,连连向后退去。

“斗志不灭,长刀不落!”

情急之下,将炎的脑海中忽然回响起向百里平日指导自己练刀时常说起的这句话来。他定了定神,并没有被对方的凶狠气势吓退,只是稍稍后撤半步,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在躲过了雷霆一击之后,也立刻挺刀朝对那武士的胸前刺去。

开山斧沉重,少年人本以为对方无法轻易收住势头,不料都烈却在眨眼便已将斧刃调转过来,以迅雷之势使出了后招,再次朝着他的腿上劈来。将炎心下一凛,手中的啸天陌刚刚刺出一半,便只得硬生生地收住,又反手朝着对方的腕上平削过去。

眨眼间,二人手中的兵器已接二连三地交锋了数次,击起的火星四散飞溅,将黑夜中缠斗着的两张面孔也照得亮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刺激,都烈口中爆发出声声震耳欲聋的战吼,竟是愈战愈勇,大开大合地挥动巨斧攻将过来,好似要把面前的少年生吞活剥。

将炎的心中也已然明了,这场比试很快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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