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面之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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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自认自己不算个好人,为了达成目的,他不忌惮使用一些手段。但毕竟长在红旗下,基本的道德底线心底还是有的。

尽管吴青早决定按照解脱胜执铃给出的任务去做,可任务二,

杀死刘利生,获得浮身血。

还是让他狠不下心,这可和任务一夺一把剑不一样。

刘利生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与他既没有瓜葛,又没有交集,平白无故让他去杀人,他做不到。

但难免还是想打听一下有关的讯息。

吴青走在街前头,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丈夫还没回来啊?”

吴青的问话让还在疑惑江上哪来螳螂的香莲瞬间有些警惕。吴青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走前方的吴青抚着后脖颈,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你丈夫不是信客吗?我有东西想托他带一下,他是走合城的吧?”

“哦哦。”

香莲恍然大悟,歉意道,

“不是,他走申城的,恐怕帮不了你了。”

吴青惊奇道,

“那够远啊,跨两省了都,多久回啊?”

“应该快了。”

说起她丈夫,香莲的眼里好像蕴一泓水般温柔,

“出去两月了,就这几日吧。”

“哦。”

接着是沉默,二人一路上再没有言语。

看得出来,香莲不太适应和年轻男子交谈。

“就隔壁,我就不留你坐了?”

一直到八尺巷,在屋前开锁的香莲才再次开腔。

“嗯好。”

吴青装作不经意,视线在香莲家中扫了一遍,昏昏暗暗,看不详细,临走前,注意香莲怀中的红色油布伞,可能是伞匠上色手艺不精,一层层艳红叠着一层层暗红,他随口问道,

“今没落雨,还带伞啊?”

“怕落雨嘛。”

“你这伞够大的,比你本人高了。”

香莲柔和地笑道,

“是啊,伞大好遮雨嘛。”

吴青点了点头,一回头,看见三叔吴老三在他身后,挑着剃头挑子,神情有些怪异。

吴青扶额抬头眺了眺天色,这才发觉,已经是正午了。

下街给人剃头的吴老三也该是时候回来吃午饭了。

随着吴老三进了自家屋门,吴老三卸下剃头挑子,就对吴青道,

“以后少和她来往。”

“怎么了?”吴青不明所以。

“风评不好,好多街坊看见她勾男,还净是些乡下来的盲流,估计怕人找麻烦。利生多好的人,怎么找了这么个媳妇?”

“咣当!”

叔侄二人寻声看去,

门口一个摔成几瓣的瓷碗,几个白面馒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尘土。

“哐!”

隔壁传来重重的木门与门框碰撞的声音。

吴青和吴老三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膀,

“我路上帮她个小忙,可能是送谢礼来了。”

“敢做还怕人说啊。”

吴老三满不在乎,声量却像是在嘟囔,

“下午和我一块下街,老罗说有几家铺子在招学徒。”

吴青想也不想回绝掉,

“有事。”

“什么事?比工作还重要?”

“是。”

吴青重重点头,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

“怎么没有肉了?”

只是学着原主的语气,吴青并不馋这一口肉。

“得是什么家境能天天吃肉?工都不想做,还想吃肉?”

吴老三一把推开吴青,从锅里拿出一盘蒸豆角,和一碗浮着零星油脂的清骨头汤。

………………

水东棚户区。

换口帮社屋后门的沟巷,一摞子人围拢在一块,中心处竹牌碰撞的声音激烈,不时有叫骂声随着烟霭溢散而响。

“戳他娘啊,西风东风,东风西风……”

输光了月例钱的豁牙仔骂骂咧咧的挤出了人群。

替了豁牙仔位置的那换口帮人开口嘲笑,

“不识字还学人打牌,东西都分不清,活该你输精光啊。”

豁牙仔一脸晦气,

“去去去,一个‘东’几笔你都不晓得,你个认画的哦?”

昨天是换口帮收市利的日子,今天是换口帮发月例的日子。今天早上张仔七急着回,就是怕又在外头耽误久了,不光挨顿打,月例钱也被扣了,那可就糟糕了。

换口帮规矩多,家法重,但月例给得也足,七块银元!比整日陷在工厂里的工人还多一元。作为换口帮中层干部的老二,老三和老四还更多,这几乎是所有换口帮成员能够甘心喊阿爷的缘故。

豁牙仔嘴里叼着根烟卷,也不点燃,走到一旁樟树树荫下,树荫里,张仔七靠着树在打瞌睡。

“哎!”

豁牙仔轻轻踢了张仔七一脚,没曾想踢到了张仔七伤处,张仔七嘶了一口冷气,几乎跳了起来,

“你他娘的!”

豁牙仔赶忙赔笑,假装拍着自己的脸,

“哎呀呀,张哥,怪我怪我。”

“少在那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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