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外甥(1 / 2)
刘釜来阿姊家,不是第一次,距离最近的一次,也是四年之前了,那时同母路过休息。
四年,接近五年的时间。
阿姊的居地,于之记忆中显得有些陌生起来。
若非老仆甄迁在前领路,在这小楼巷道内,还真会迷路。
“前面就是常家坞了!”
行过一处高坡,摆脱了错综复杂的集镇巷道,甄迁扶着牛车车辕,指着前方的连片建筑道。
张目望去,能看到一处连绵的土堆矮墙,依山而建。此地正是前数年,为了防备到来的蜀地黄巾起义浪潮,于此居住的常氏人,共同修建的。
在常乡之内,除了常性大氏外,另有陈、苏等大氏建有此类庇护之所。
其实,在丰安刘氏的聚集地,亦有类似的防护性建筑,即是宗祠后的石堡。
待之外面太平,更多的人选择出坞生活,也有些人,因各种原因居住在坞内。
阿姊一家居住在坞内的原因很简单,外出重新修建房舍需要钱资,但姊婿家中,自之父,也是父桢之好友病逝后,家道中落,一些田地更被人恶意占去。生活拮据不已,自无钱财再重建门庭。
当时,父桢刚去世不久,刘釜随母于外游学,待那次到了常乡,得闻老仆甄迁汇报才知了实情。
只是当时,刘釜家亦是艰难,丰安刘氏距常乡更是遥远,在巴郡也无人从吏。所以,对阿姊家,也无多帮衬。
但这一次不同,不说路上遇到了各严颜,刘釜近些年在绵阳声名大起,于巴郡更是有传动。更得常毅、赵韪的看好……
他,已不再是个简单的少年人,至少说话有一定的分量。
而此番要远行至益州郡,在姊婿外出、阿姊一人处理家事之际,自要帮衬着把这世上仅存的至亲的外部问题处理好。
不仅是因为亲情的缘故,更因在他之前,原身就有着对阿姊家庭操心的执念。
进了常家坞,左拐右拐,终于是在一处低矮的小院处停下。
此地小院,自不比刘釜于丰阳的院落宽大,但内外却清扫的极为干净。
刘釜下了牛车,尚未进入,便听得院内有两个童声在争辩着什么。
“阿兄,你说天上的日为何会动?”
“小勇,阿母不是说过吗?天上住着神仙,他想日动,那日就要动。就像我们饿了要吃饭一样。”
……
当真是两少年辩日,刘釜在一墙之外听得啧啧称奇,没想到两个外甥年纪不大,竟开始思考起天体运动了。
“小娘子,大朗君、二郎君,快来看看谁来了!”
老仆甄迁的粗嗓门很快打乱了院内的话语,院内的一应主仆马上走了出来,就连旁侧小院的几家邻居也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常坚家来了何等人物。
待看到是一辆拉满物品的牛车,外有一个气势不凡的少年郎,另有四五个随从人员时,纷纷感到惊奇。
“这常坚小子辞了县中官职后,难道去外面遇到了什么贵人?竟劳得对方携礼物登门拜访!”
不少常家坞的人暗叹。
常家坞说大不大。
很快,常坚有客人上门的消息便传遍诸住户。但却无人将来客联系到丰安刘氏身上,毕竟常家坞内与常坚家相熟者,多知晓那刘家小娘子的亲人,只剩下一个弟弟,其弟家境似乎也是艰苦。
当年临近的街坊有幸见过一面,只记得那面黄肌瘦的少年,见人尚有些胆怯,常随妇人身后。
而今,能得如此多的护卫,且那看起来俊俏年轻人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的样子,又岂是普通家族出身?更别说联系到当年的刘釜身上了!
刘釜没有管四周张望的一双双眼睛,他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往院内而去,那随行的牛车跟于身后,王朝马虎两个高壮大汉,则犹如两个门神一般,立于院门畔,隔绝了围观者的视线。
院内,刘釜略一打量四周布置,见中间有一个石磨。
石磨畔,正有两个少年在打量自己。他脸上努力露出最为温和的笑容,声音如同郎朗清风道:“阿智,阿勇,汝二人不记得我了?”
面前的两少年,常智近八岁,常勇近七岁。
当年刘釜见到这两个外甥时,一个不过四岁,一个不过三岁,常于之身后要糖吃。
四年的时间一晃而逝,未想到两个外甥已然长到自己肩膀这么高大,刘釜一时间唏嘘不已。
常勇年纪虽是略小,但身个却比兄长常智还要猛一些,他皮肤略显黝黑,围着刘釜,将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伏在常智的耳边,小声念叨着:“阿兄,我怎么感觉有些熟!”
常智的肤色相对白皙,他自幼聪慧,早在老仆甄迁的声音从外想起那一刻,即猜到了来者可能是何人,待看到刘釜的面孔,再和记忆中那人的相貌一对应,心下确定,忙拍了下弟弟的肩膀,便要下拜。
“这是舅父,阿勇,还不快随我拜见舅父!”
常勇“啊”了个长音,摸了摸后脑勺,又望了下刘釜的脸蛋,翻了翻白眼,喃喃道:“舅父长胖了,也长矮了!小勇差点都认不出了!”
在常智的眼神示意下,常勇一个激灵,忙与之一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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