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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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守着一个平安的两进院落,的确是不知多少人心心念念的希望。

春秋交替,夏冬轮换。

十年的光阴,于她而言,或许是一生中宽宽的长度。

但对于陈郎来讲,十年不过是眨眼闭眼间的睫毛轻动。

南国的冬季,比北国实在是暖和了不知多少。

客厅简单的卧榻,陈郎搂着盖着薄薄棉被的她,轻轻讲述着来自于汴梁的见闻。

讲那丰亨豫大时期,汴梁城中是如何的繁华,讲那上元灯节怎样的人头攒动,讲那千里江山图让汴梁百姓多么的激动。

那就是丰亨豫大。

文人论道,商人挂笑。

圣人不远万里运进汴梁花石纲,做那水陆大会。

陈郎讲,他是不信什么水陆大会的。

什么神啊仙啊佛啊,不过是障眼云烟,唯有抱在怀中的体贴知己人,才感受到的真真切切的温度。

她问陈郎:“陈郎、陈郎,你究竟是南国还是喜欢沦丧的北国?”

“扪心自问,我终究是喜欢北国多一些的,毕竟北国归来,华夏才能一统,而不像是现在北国了无生机,衣冠南渡,圣人有北伐之志向,却无北方之勇量。”

“唉,话说来说去,我喜欢的永远都是国家一统。”

“当然,与国家一统并列的,尚有佳人在侧,素手研磨。”

十年可以淡忘很多事情。

但有些事情随着时间的过去变得愈来愈清晰。

便像她仍是记得,首次见到陈郎时那般心中欢喜。

欢喜没有跟随着岁月悄悄流逝,十年能完全了解一个人,她认为自己完全看明白了陈郎,所以与他生活度日,如在天堂。

可是,十年里并不只是欢喜。

无论两人再如何的淡泊,总归是听的见街坊的闲言碎语的。

十年,两人未曾诞下一个子嗣。

在这个男儿当家做主的年代,既然没有子嗣,就是女子的问题。

隔壁对她极好的李婆婆,缘于此事,说了不知多少遍,为她介绍了多少妙手良方。

她试了。

没用。

丁点的效果也没有。

且她坚信,不是陈郎身体有问题,而真就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不知何等的变故。

十年过去了。

陈郎仍然那么的年轻,而她的眉眼渐渐起了皱纹。

每日清晨,坐在铜镜前,小心翼翼观察着突兀的皱纹,她都难以言表的心痛。

因为,她怕陈郎见红颜黄脸,又没有子嗣,有了纳妾的念头。

纳妾尽管是这个时代合乎礼法的事情,她真的不想有其他人分享走陈郎的爱。

所以,她变得愈来愈低微,从与陈郎举案齐眉,到现在陈郎不管说什么,她全部点头同意,不置可否。

仿佛陈郎发现了她的转变。

搂着她缓缓长肉的细腰。

话语浓情蜜意。

轻轻的、犹如南国下的小雪,询问她。

“娘子,近来发现你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对街坊的闲言碎语起了心绪?”

她蹙起眉头,可惜脸部深深掩在他的怀中,陈郎并没有看到她的状态。

“陈郎从何说起?”

“只是见你闷闷不乐,近段时间,我说什么,你都是一味的说好,且我嗅你身上有种缠绕不去的草药味道。”

“哦,是妾身感觉身体不太好,娘家人提供给我了疗养身体的草药,陈郎放心,妾身小时候身体不好的时候,喝上几副这般草药,便也康复了。现在不过是旧疾复发而已,不用担心。”

陈郎似乎相信了她的话,沉默下来。

两日间,天色灰蒙蒙的。

陈郎清晨早早起身,与十年间的习惯一般无二,喝了她煮的稀粥,去官府做值。

伺候陈郎离家,她坐在铜镜前,看着一夜又冒出来的皱纹。

神情逐渐狰狞。

她并不是恨陈郎仍是少年模样,而是可恨自己为什么这般不长志气,无法保持曾经美丽的样貌。

临近中午。

陈郎说中午官府提供午饭不回家吃了。

草草对付了一顿。

忽然听见有人轻微的敲门。

她匆匆起身打开门,见是隔壁的李婆婆。

“陈家媳妇。”

“李婆婆,快请进。”

引到侧房,两人坐定。

“不知李婆婆是有什么我没喝过的药方吗?”

“哎,我已然将自己知道的药方全部告诉你了,不清楚有用吗?”

她难为情的摇摇头。

李婆婆长叹,瞥头瞧见陈郎挂在墙壁上的长剑,嘴角动了动:“你家相公还会挥剑?”

“会一些,我见过陈郎清晨舞剑,可惜我一个女儿身又不是军中人物,当然不知陈郎的剑法是好是坏。”

“算了,本有一番言语交代你的,既然你家相公懂兵器,就算了。”

“哎,李婆婆你说就是,我一切都听你的,只要……只要使我怀上相公的孩子。”

李婆婆双眼一亮,不免靠近些许,低声再三问道:“你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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