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夜（1 / 2）

夜幕降临，酒吧里有人拿着酒瓶狂欢舞蹈的青年，有光着膀子说“这把胡了！”笑得合不拢嘴忙着说:“拿钱，拿钱的中年人”，有在小巷子里激烈热吻，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呻吟与男人尽力压低的喘息声。——这里是C城，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

“啪！”

“于愿你给老子滚出去！”一声男人的怒吼划破了C城的夜晚，惊醒了楼下小花坛熟睡的猫，紧接着是一阵回荡在楼梯口的关门声，于愿站在她家门口好久，空气中还飘散着她酒醉的父亲淡淡酒气。

她发现她父亲真的打算把她给关在门外让她露宿街头了，她还未吹干的头发与不合身的衣服还有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可再过两天她就要开学了。

于愿想:“若是我敲门是会被罚跪，还是会再给我一巴掌，然后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赶出家门”。

想了一会，还是没敢敲门，她揉了揉还未干透的头发，感觉自己洗了个头好像又秃了不少，叹了口气便转身向楼下走去。

她家在2楼，她发现家楼下的小卖店还没关门，她心里有一些欣喜，最里面传来中年人大叔大妈打麻将的声音，她想进去买包烟抽，但她不知道这时候她该表现出什么表情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她是被她父亲赶出门的什么都没带。

于愿吞了吞唾液，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温软一些开口道“苏姨，您在吗，我想买包烟。”

“在的在的，来了。”

空气中飘来一阵劣质香水味，只看见一个身材臃肿，手里拿着蒲扇不停摇晃着的女人走了出来口中还向后不停念叨着:“哎，我的清一色别看我牌啊。”

苏姨这时便转过头看了于愿一眼说“小愿啊，要什么烟，还是黄鹤楼吗。”

一边说着一边将黄鹤楼摔在于愿面前，她看着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孩子，她不喜欢这个孩子，明明性子不是乖巧那一类，却长了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就像年轻人说的啥“洋词”邻家妹妹，初恋脸哪一类吧。

“是的，苏姨，麻烦您再拿一个打火机吧，只不过我出来得急，我爸爸给我的钱忘记拿上了，明儿给您拿来行吗？谢谢，麻烦您了。”于愿抬起头露出一个她比较甜的笑容

苏翠花脸上表现出不耐烦正准备拒绝，在她这里没钱，就没有拿走东西的道理，可当她看见小女孩脸上诺大红肿的巴掌印时不耐烦变为了惊讶与眼底的欣喜

“哎哟，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愿你这脸是怎么了？谁打你啦，苏姨替你报仇去。”苏翠花语气中有一种没忍住的幸灾乐祸

于愿看着苏翠花的表情跟眼神转变过程太过于精彩，差点没忍住笑出眼泪了，把烟跟打火机拿在手中晃了晃

说道:“谢谢苏姨了，明儿我拿钱来给你，我回家啦。”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怕再待下去她会忍不住在苏翠花面前笑出声来。

苏翠花看着走远的女孩刚刚的鄙夷、不屑、幸灾乐祸，都逐渐表现在脸上说:“装什么呀，还你爸爸给你钱买烟？若不是那天我看见你抽烟我就被你骗了，真该被打，呸。”然后摇着蒲扇继续进去看她的清一色了。

夜晚寂静的可怕，于愿坐在楼下长椅上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了，也记不清她父亲第一次动手打她究竟是几岁。

是从小她父亲知道她是个女孩后？是10岁被冤枉偷钱想要屈打成招？还是12岁她目睹她父亲家暴她母亲，她柔弱身躯挡在她母亲前？还是…不过都不重要了。

一支烟燃完了，于愿有些烦躁，她明白苏翠花讨厌什么，也知道她今晚幸灾乐祸什么，讨厌看见她这张脸，讨厌她明明抽烟却要装作不抽。

说实话，于愿自己也讨厌，可是她性子不算乖只有这张脸能够“骗骗”人们的同情心，可今晚她去哪，她不知道。

一只黑猫突然从小花坛窜了出来，绕着于愿转，时不时的叫几声，跳上长椅，然后依偎在她身旁。

于愿低头抚摸着小黑猫说道：“嗯？我没法带你回家的，我也没有火腿肠，我连我自己今晚去哪里都不知道。”小黑猫听不懂甚至还蹭了蹭她

于愿抬起头看向她家，她家灯早已经熄灯了，压根不担心她今晚有没有去的地方，不担心她头发未干，在外会不会生病。

她小时候怀疑严重自己是不是捡来的，奶声奶气的问了她母亲。

她母亲笑出了眼泪回答道:“傻孩子，你可是妈妈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孩子啊，你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一只小耗子那么大，而且…。”

于愿打断了母亲的回答，她并不想知道自己小时候怎么样，她很疑惑的询问:“那为什么爸爸讨厌我呢？”

她妈妈愣住了，抱住了她，用温柔的声音，哽咽着回答道:“不是的，愿愿。你爸爸他..不是讨厌你，他只是自我厌恶罢了，他也只是喝了酒会这样，希望你能体谅他，愿愿。”

一滴泪掉落在于愿瘦弱小小的肩膀上。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母亲哭，后来母亲忙于工作，很少回家，她已经两年没见过母亲了。

母亲是个地道的江南美人，说话温婉，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