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田畔风波:青青哥的恶与善(1 / 1)
第一节,“田畔的狂怒者”
麻绳专拣细处断,逆运专袭苦难人,从那里回家来的1985 年的下半年,又是个干旱肆虐的天气,农人们在天地间苦苦挣扎,人性也在这艰难时境中袒露无遗。
天地间骄阳似火,高塝处的田地里似被点燃,一片火红。干裂的缝隙如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大口,无情地吞噬着仅存的生机。田鼠被热得张着深红的三角嘴,在深隙处慌乱地成群结队的乱窜,似乎在寻找着一丝清凉的慰藉。
“大娘,你家大五斗的田缺被谁挖开了——”刘大爷头戴破旧的麦秸草帽,满脸焦急地对母亲说道。大爷为人刚正不阿,一生坚守着正义的原则。在面对村里一些不公平的事和人时,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仗义执言,不畏惧任何强权与压力。让村里的男女老少无不敬佩。
“啊,楠楠,快,快去看看,水稻正在抽穗呢,这时候一天都不能缺水,快去看看咋回事!”母亲的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担忧。
大五斗乃我家最大且收成最好的一块田,堪称全家的命根子。此时的水,便是水稻的血液,绝不能因缺水干旱而绝收。
“呃!”我抄起锄头,如离弦之箭,风在耳畔呼啸。眨眼间,奔至田边。“坏了,挡水的草皮毯谁都给丢掉了!”心急如焚,我一屁股坐在田缺里,双手发疯般的快速扒着泥巴阻挡着“哗哗”而下的水流。
“哎!哎!,你怎么把田缺堵起来了?”本队青青哥大声吼叫,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额头上的汗珠随着怒吼纷纷甩落。他甩开草帽,如恶狼般气势汹汹地大步跑来,飞起一脚踢开田缺处的几块泥巴,挥动手中的锄头,几下就将田缺挖开,田中水“哗哗”的倾泻而下。
我满心无奈与愤懑:“青青哥,你怎么能这样?谁把我田的水放了?我田里的水稻咋办呀?这正是灌浆抽穗的关键时候呀”。“是我放的,怎么了!我说:“青青哥你这不是欺负人吧”。就是欺负你,怎么办。别说你家的水,就是会计女婿家的水我也照样放!”他恶狠狠地啐出一口黄痰,唾沫星子四处飞溅,他瞪着似梁山李逵般的大眼睛,透凸的眼珠中布满了血丝,脸上尽是不屑与张狂。
我心中知晓他所言的“会计女婿家”,便是此前因电线之事与我起过争执打架的那家。他此语意在警告我:“你已树敌在前,莫要再与我作对。”他见我父亲已逝,家中无权无势,只剩五六个尚未成年的孩童,便以为我家可肆意欺凌。这种趁人之危的人,实在令人厌恶。
我无暇顾及其他,望着“哗哗”流淌的水,仿若看见自己的血液在汩汩流失。我紧咬牙关,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急忙又用双手扒泥奋力把田缺堵上。他见状,脸涨得更红,犹如一头发怒的公牛,额上的青筋剧烈跳动,眼睛因愤怒而布满血丝,好似绿林匪霸,嗡声的吼道:“噢,小子,反了!”说着便左右挽起袖子,牛腿般粗壮的手臂上肌肉紧绷,摆出一副欲狠狠教训我一顿的架势。
周围劳作的几个村民听闻动静纷纷围拢过来,有人小声嘀咕:“这是从人家嘴上抢饭碗呀。”却无人敢上前劝阻。我紧紧握住锄头,手心满是汗水,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双脚微微分开,稳稳地站在田埂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青青哥,毫无惧色与退缩之意。
这时,母亲远远瞧见他欺负我的模样,边跑边喊:“青青,你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跟你拼了!”他见母亲赶来,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减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嘴角慌张抽搐着,夹着丧家犬的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这件事让我深知,这种闹剧不会因他的暂时离去而终结,这类人也不会轻易罢手。而我也无法真正身清心静。或许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只能在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中更要格外小心翼翼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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