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集市之行（1 / 1）

在库恩别克辗转反侧的时候，孟思瑶睡了个无比香甜的好觉。

因为是在草原上，夜里的风声羊叫都十分清晰，比手机里用来催眠的白噪音更加真实。

接连几天，她和牧民的孩子们已经熟悉许多，通过学生的描述，对自己将要去的学校多了几分理解。

这晚她正在复习哈萨克族语，门忽然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几天不见的叶尔肯站在门外。

他大概是刚从牧场回来，身上穿的是传统的骑马服装，粗布衬衫用一条宽皮带系紧，衬得身材更加挺拔。

孟思瑶连忙退出两步，想让他进来，但叶尔肯只摇了摇头：“不用，我身上很脏。”

他说着摘下帽子，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轮廓更加明显，孟思瑶这才发现，他原本的黑色长发修剪过，变得很短，看起来利落许多。

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叶尔肯弯唇玩味地笑了笑：“剪了头发就认不出来了？”

孟思瑶闻言回神，连忙移开目光：“怎么会。”

看她一脸窘迫的模样，叶尔肯笑得更欢，这才简单说明来意。

原来过几天就是古尔邦节，很多牧民都会聚集在一起，他来问问孟思瑶是否想要一套新衣服。

“集市离这里很远，如果你想买，我可以骑摩托车带你去。”叶尔肯说，“如果你不害怕摩托车的话。”

孟思瑶连忙反驳：“我不怕的。”

叶尔肯略一挑眉：“是谁把我的衬衫都快抓烂了？”

说起这个，孟思瑶立刻想起自己来时小心翼翼按着他肩膀又怕摔下去的场景，一时嘴快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不好意思！”

她说完就发觉这话有些奇怪，脸颊迅速发烫，然而叶尔肯只轻轻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我来接你，不要怕，也不要害羞。”

次日一大早，孟思瑶洗漱完，刚拉开门，就看见叶尔肯坐在台阶上。

“你怎么这么早？”孟思瑶有些惊讶，连忙小跑过去，不防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好在叶尔肯及时扶住了她。

“也是刚到。”叶尔肯笑道，“你是小朋友吗？买新衣服这么开心？”

他眉眼勾起弯弯的弧度，似乎心情很不错，把孟思瑶扶稳之后才松开手，指着不远处的摩托车说：“今天换了一辆，速度比之前那辆慢。”

孟思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草原上停着一台漂亮的红色机车，在阳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弧光。

她不由得“哇”了一声，好奇道：“你怎么有这么多车？”

“这是秘密。”叶尔肯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他懒洋洋朝车走去，不紧不慢地说：“快来吧，太晚了会很晒的。”

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孟思瑶习惯性地想按住他的肩膀，却被他制止了：“小孟老师，这件衬衫是新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抓我的腰。”

孟思瑶傻傻点点头，可真要行动的时候，却有些迟疑，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摩托忽然响起轰鸣。

她一时情急连忙圈住了叶尔肯的腰，可过了两秒，机车仍然没有发动，反倒是叶尔肯哈哈大笑。

他胸腔的震动随着紧贴的姿势传到孟思瑶掌心，气氛莫名有些旖旎。

叶尔肯偏过头，不紧不慢地说：“抓紧了，小孟老师。”

清晨的太阳洒在两人身上，温而不燥，等一个小时后两人下车，头发都暖融融的。

集市比孟思瑶想象中热闹，叶尔肯明显很熟悉这里，拐过几个巷子，他在一间店面很小的地方停下：“这里。”

孟思瑶点点头，跟随他走进去。

店主是一位中年女人，一见到叶尔肯，十分惊喜地同他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阿拜克，这就是小孟老师。”叶尔肯不见外地把女人拉到孟思瑶面前，“小孟老师，这是我的姐姐。”

孟思瑶微微睁大眼睛，连忙和对方握手。得知孟思瑶是为了买衣服而来，阿拜克十分大方地说：“老师随便选吧！我的孩子在读小学，如果以后遇到，还要拜托老师多照顾！”

店的规模虽小，可墙上挂满了色彩鲜艳的民族服饰，孟思瑶几乎要看花眼，迟迟选不出合适的一套。

叶尔肯见她一脸为难，主动为她挑选，接着把她推到换衣间。

这是一套白纱长裙和暗红色的马甲，马甲上的刺绣纹样粗犷，颜色十分艳丽，可搭配起来着实和谐，是叶尔肯的姐姐亲手绣的。

等她从试衣间出来，姐姐的眼睛一下亮了，用不流利的汉语夸奖道：“很漂亮！适合你！”

孟思瑶有点不好意思，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意外同镜子里的叶尔肯对上视线。

“的确很好看。”

他语气很平静，零星露出一点温柔。

孟思瑶飞快收回目光，耳朵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低头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