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混沌葫芦（2 / 2）

他一番搜刮后，只剩满目疮痍，花草凋零萎靡，残香几近消散，那飞瀑似也失了精气神，水流细弱，潭水浑浊不堪，再无往昔灵秀之景，空无一物的死寂替代了曾经的生机勃勃。

这般情景，他却毫无愧疚，心满意足地朝着传送门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传送门的刹那，脚下的土地陡然震颤起来，仿若一头沉睡千年、猛然被惊醒的洪荒巨兽在翻身咆哮。

原本静谧得只剩他细微脚步声的四周，瞬间嘈杂不堪，一道道刺目的光芒自秘境深处的地缝中绽射而出，光芒所到之处，焦黑的土地冒着缕缕青烟，周边残败的花草瞬间化作飞灰，似是某种古老禁制被触发，又像是沉睡在此间的神秘守护者被彻底激怒。

此刻，狂风呼啸而起，裹挟着地上的沙石，如暗器般四散飞溅，打得陈帆脸颊生疼，他的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神色一凛，警惕地握紧手中的葫芦，那葫芦此刻微微发烫，仿佛也感知到了潜藏的危险。

“哼，都搜刮干净了，还想走？” 一个空灵却透着森寒之意的声音在秘境中回荡，如洪钟鸣响，震得陈帆耳膜生疼。声音仿若有形之物，撞在四周山壁上，引得巨石簌簌滚落，砸在地上，激起大片尘土。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袍、白发如雪的老者自光芒中缓缓浮现，老者眼眸深邃，仿若藏着无尽岁月，周身散发着磅礴威压，那威压如实质化的厚重乌云，沉沉压下，令周遭空气都仿若凝固，压得陈帆呼吸都为之一滞。

老者现身之处，脚下土地以他为圆心，寸寸龟裂，绽出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隐隐有炽热岩浆的光芒闪烁，滋滋热气升腾而起，与四周弥漫的尘土交融，朦胧又透着骇人的炙热气息。

“阁下是何人？这秘境既无主，宝物自当有缘者得之。” 陈帆强装镇定，高声回应道，暗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寻机脱身，他知晓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气息，比之他以往见过的大修都要可怖几分。

老者闻言，怒极反笑：“无主？老夫在此闭关万年，守护秘境，你这毛头小儿，趁老夫沉睡，竟妄图将此地搬空，还敢大言不惭说有缘者得之！”

言罢，老者拂袖一挥，数道凌厉剑气如长虹贯日般向陈帆袭去，剑气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割裂出道道漆黑裂缝，那裂缝仿若狰狞巨兽之口，隐隐传来空间破碎的嗡鸣声，周边的山岩受剑气余波冲击，轰然崩塌，碎石滚滚，烟尘蔽日。

陈帆身形疾闪，手中葫芦倒转，一道朦胧光幕瞬间在身前撑起，堪堪挡住那凌厉剑气。可那冲击力依旧震得他手臂发麻，连退数丈，“噗” 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溅落在脚下干裂且滚烫的土地上，血滴瞬间被热土吸干，只留下暗沉痕迹。

“前辈且慢，晚辈实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冒犯，愿将所得宝物尽数奉还！” 陈帆深知不敌，当下服软，希冀能平息老者怒火。

老者冷哼一声：“此刻才知悔改，晚了！你既动了秘境之物，便要付出代价！” 说罢，老者双手结印，周身灵力狂涌，秘境中原本静谧的湖水瞬间掀起百丈巨浪，那湖水本已浑浊，此刻在灵力催动下，仿若墨汁翻涌，腥味扑鼻，化作水龙咆哮着向陈帆绞杀而去，四周的花草树木也似被赋予了灵性，根茎破土，如绳索般缠向陈帆四肢，封死他所有退路。根茎破土之处，泥土翻飞，弥漫起呛人的尘雾，与水龙裹挟的水汽混作一团，视线所及皆是朦胧混沌。

陈帆心中叫苦不迭，眼瞧着绝境将至，他心一横，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葫芦之上，那葫芦瞬间光芒大盛，嗡嗡作响，一道古朴晦涩的符文自葫芦表面浮现，而后猛地放大，化作一道金色漩涡，竟有一股奇异的吸力从中传出，连那水龙与纠缠的根茎都受其影响，微微偏移了方向。

陈帆趁着这稍纵即逝的间隙，拼尽全力冲向传送门，身形没入其中，只留下一道狼狈逃窜的残影，以及身后老者愤怒的咆哮声在秘境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