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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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里的气氛紧张至极, 护卫时刻不离国王左右。

侍卫统领匍在玉阶之下, 瀑汗浸透了衣背,双手呈上的勘查情报,关乎着三个国家之间的关系。

国主捻着手腕上的佛珠, 眼光犹如吐信的毒蛇:“你直接告诉本王, 这一次的刺杀究竟是谁策划的?”

侍卫长将词句反复的酌量, 声调尽量的平和:“回陛下,这刺客的身份着实扑朔迷离。她本是茜香女儿国人,但自小流落街头, 辗转各地。按情报上来看, 习的剑术的地方似乎是……”

话音顿住,头不自在的压低,眼角的余光向宰相那儿瞟了一瞟。这个小动作国王当然注意到了,拧着双眉呵道:“快说!”

侍卫长恨不得把脑袋缩回腔内,小心翼翼的说:“这女刺客学艺的地方在暹罗,这次也是跟随暹罗的献艺人来的。”

国主的脸庞阴云密布, 摩因罗勉力的咬着牙, 发出咯咯的轻响,踟蹰再三,还是站出来向君主谏言:“陛下,下官以为此事疑点甚多,可能有栽赃嫁祸之嫌。特别是暹罗,与我国交接密厚,若为这事开罪了, 于我国通商大大不利。”

不待国王开口,抱臂在傍的国师突然近前一步,不阴不阳的刺了一句:“宰相好像对暹罗二字尤其敏感,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在,还以为大人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含沙射影的指责将矛头指向了他,摩因罗有些微的色变,梗着脖子分辨:“国师何有此谬论?臣下完全是为真真思虑,为陛下分忧,一片赤诚可鉴天地!”

甄宝玉也一反往常的儒雅态度,步步紧逼,咬口不松:“宰相此言差矣,做臣子的尽忠职守乃是分内之事,用不着一点子事就可鉴日月天地的。在场都不是聋子瞎子,宰相话中的倾向也忒明显了些,要说没有私心恐怕难以服众。”

国王始终不置一词,静看阶下的明争暗讽。摩因罗正待反驳,上首的人突然开口打断:“安公子在何处?传他上来。”

摩因罗一脸错愕,甄宝玉也静了下来,均不知国王用意何在。

侍从出去不多久,就将人带入了大殿。水澜步履轻盈的趋近,躬身行了一礼,话音清沉如昔:“安某参见陛下。”

国王脸色稍缓,蔼然的垂询:“传你而来不为其它,关于两天前的刺客一案,现在初露眉目。刺客生于茜香,长于暹罗,宰相认为慎重待之,国师以为暹罗难脱嫌疑,你有何见解。”

殿上所有人等一齐向水澜望去,只见他沉吟片刻,不疾不缓的说道:“以在下浅见,宰相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此事牵扯到两国邦交,不宜草率处理。”

话音刚落,摩因罗顿生喜色,心道当初果然没看错这青年。国王却目光犀利,看出他还有未尽之意,支颐等他继续往下说。

“中原有一典故,说的是前朝时有一藩王逃亡,一路上惊魂动魄,一日晚上宿于故友庄中,半夜忽闻磨刀声,疑心故友子嗣意图谋害,藩王提刀错将老汉全家斩杀。半路上遇到沽酒而回的故人,为除后患将其杀了。旁人质问,他答曰:‘宁我负人,休人负我’。”

一语未完,甄宝玉皱了皱眉没说话,国君的神情却殊为复杂,从掂量的沉思,渐渐转为了纵声的大笑:“好,好!知吾者,莫若安君也。”

殿上所有人呆了一瞬,摩因罗铁青了脸,仿佛在看仇人一般,狠狠的剜了一眼,肥厚的嘴唇动了好几次,终究没有勇气再说。

真真国主精明强悍,近年来颇为刚愎自用,在遭受先前连续两次的刺杀后,变得更为惜命,一如惊弓之鸟。水澜所述的“宁我负人,休人负我”,在旁人听来固然不可理喻,用心恶毒,但正巧撞到了他的心坎儿里,深得己意。

宁错杀,勿放过。不论刺客与哪一方有牵扯,倘或审个一年半载最后不了了之,岂不是纵虎归山,那他这偌大的一国君王的岂非颜面扫地?

水澜仿若未觉宰相的怒形于色,绽出一抹浅笑:“陛下宏图大略,情之外而理之中,若是束手敷脚,恐怕反害其事。”他深知点到即止,话见好既收,再不出一言。

宝座上的君王止住了笑,面覆寒霜,口吻不容置疑:“调五百披甲精兵,将暹罗、茜香使者所在两处驿馆围剿捉拿。”

蓦然,似是察觉到利剑一般的直视,摩因罗的眼皮一跳,便听他补了后半句:“此事着宰相主理,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谁也不曾发现,悄然退至人后的中土青年,无声的勾起嘴角。

王的敕令下达后,真真国的精兵动作迅速,趁夜将驿馆围作铁桶,重兵把守。茜香使者虽难抑怒气,好歹安分的在驿馆中静候;暹罗的使臣则没那么好的脾气,在见到密密麻麻的伏围后,居然协同随身带的侍从硬闯,转眼就被万千的□□射成了蜂窝。

暹罗使臣一死,摩因罗便称病告假。奇怪的是,国王也没有挽留,甚至准许他在休养完之后都不必面谒。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曾经权倾一时的宰相,仿佛一夕之间千里冰封的森林,再没个声息。

然而比起水澜这边的顺利,求见王后比预期中更加困难重重。

无论递出多少帖子,寻求任何贵人的相助,都无法打动这位王后的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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