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她死的第十年,我偶尔会想起她,还是难过得不能自已(1 / 2)

加入书签

沈明朝喉头发紧:

“当年你被谢沉舟所伤,落下病根,硬生生撑了这些年,只是因为放心不下她吗?”

闻不语道:

“我也放心不下你。”

他拍拍沈明朝的肩:

“这些年,辛苦你了,沈师弟。”

沈明朝别过脸,没说话。

闻不语道:

“好在,如今桑师妹得了机缘死而复生,有她在,即便我死了,阿瑶与你应该……也不会伤心太久。”

沈明朝没说话,用力闭了闭眼,睫羽上,一星不易察觉的水光反映着月华。

微冷。

闻不语将剩下的酒喝干净:

“其实桑师妹此番回来,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死,而是如同她当年所期盼那般,去四处游历了一遭罢了。”

沈明朝停了停,低声道:

“她死的第一年,我常常难过得睡不着。”

“她死的第十年,我偶尔会想起她,还是难过得不能自已。”

“到她死的第一百年,我已经能平静地说出她的名字了。”

“而现在,三百年过去,她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散落在虚空中,没什么焦距:

“比起欢喜,我心里更多的,是茫然。”

闻不语默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也有些发怔。

沈明朝喃喃: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们一起看月亮,也不记得我们一起放烟火……”

“而没有这些记忆的她,真的,还是那个桑念吗?”

闻不语语气笃定:

“当然是。”

“没有记忆又如何?她依旧是她。”

说着,他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推开沈明朝阻拦的手,低头喝了一小口。

“不过,忘了也挺好的,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这样毫无心事的笑脸了。”

“——如同我在青州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

灿烂,明亮,彷如夏日骄阳。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沈明朝藏在袖中的手捏紧成拳。

是啊,原本的桑念,是这样的。

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眼里盛着的忧郁仿佛永远化不开。

“别再怪谢师弟了。”闻不语道,“若是有可能,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沈明朝绷着脸不说话。

“她早在最后一次见我们时,身体便到了极限。”

闻不语语速很慢,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他耳中:

“就算没有谢师弟,她也撑不下去了。”

沈明朝瞳仁颤了颤。

闻不语缓缓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在青州生了一场重病,青州城城主为她寻遍天下名医,却终究……回天乏术。”

沈明朝几乎握不住酒杯,怔怔地看着闻不语,冰凉酒液淌了满手。

耳边,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再次回响。

“我只是生了场病,看上去些许憔悴罢了。”

“你还是学一下净尘术吧。”

“如果,我不在了呢?”

“都说病已经好了好了,你烦不烦。”

……

皓月清辉,露花轻摇。

彷如故人万里,归来对影。

青年放下酒杯,慢慢捂住脸,蓦地哽咽一声。

原来那时,她口中的字字句句,都是诀别。

可他浑然不知,还在一心为与她重逢傻傻地感到高兴。

当初,看着这样的他,她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对他说出那些话的呢?

大概,很难过吧。

青年指缝中溢出浅浅水痕,似叹又似笑。

“……浑然不知啊。”

闻不语也安静下去,只默默饮酒,不再开口。

一川夜月光流荇。

年轻女子蹲在溪边发呆,舀水的葫芦瓢晃晃悠悠的随水溜走。

桑念见了,赶忙甩出一根树藤捞回来。

初瑶如梦初醒,猛然转身。

见来人是桑念,她绷紧的肩头松弛了些。

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

桑念把葫芦瓢丢进她身旁的木桶中,也不说话,撩起裙子蹲在她身边玩水。

好一会儿,初瑶道:

“你来我们身边,究竟有何目的?”

桑念:“没有目的。”

初瑶不信,看她的眼神充斥着警惕。

桑念无奈,掰着指头数道:

“你们有什么是值得我觊觎的吗?是这四张凳子都凑不齐还漏风的房子?还是连最后半颗灵石也没了的荷包?”

初瑶不说话。

桑念拍拍胸口: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桑念,如假包换,24k纯真。”

初瑶径直忽略最后一句听不懂的话,一板一眼道:

“人死不能复生。”

桑念扬眉:

“其他人的确不行,但我是例外,我可是身负绝世大机缘的人,啊不,妖。”

初瑶不知是在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

“不可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