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元宵之夜（1 / 2）

局面一时僵持下来。

元宵的手被折在背后，早已经麻木。她水米未进，又受了惊吓，折腾一通早已经没了气力。她闭目等着两方胶着对峙之后自己的去路，却忽然听到一声：“够了！”

元宵睁开眼睛，脖颈儿仍被死死地压着，只能勉强抬头看到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文鸳嬷嬷。

“大呼小叫闹做一团成什么样子。”文鸳嬷嬷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她朝刘庆家的瞥了一眼，淡淡地道，“侧夫人到底是主子，你虽是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但也要尊重主子。”

文鸳嬷嬷发话，无人再敢置喙，刘庆家的呐呐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文鸳嬷嬷教训完刘庆家的，又冲朱氏福了一礼：“侧夫人，老夫人命我将人带去玉照堂询问清楚，还望侧夫人行个方便。”

元宵眼见着文鸳嬷嬷带来的小厮将她们几个接手过去，如意婶也是面色惨白、筋疲力尽，被捆住手脚的鲁大娘冲着刘庆家的方向呜呜地叫着。

从清风院到老夫人的玉照堂，一路上押送的队伍沉默不语，脚步飞快。

进了玉照堂，她们四个依旧被分开关着。

元宵是第一个被提讯的，问话的仍旧是文鸳嬷嬷。元宵的回答和在朱氏跟前说的别无二致，只是如何懂得药理之说这点又被文鸳嬷嬷提出来，元宵也用了先前的说辞含糊过去。

之后，元宵又被捆了双手扔进柴房，等候发落。

她的隔壁关着的是小霜，进屋前她瞥见小霜垂头木然瘫坐在地上，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生气。但不知是不是瘫坐之后恢复过来，又跪趴着挪到门边，细声哭泣、苦苦哀求。

玉照堂的柴房比起清风院要更加阴冷，她的手脚早就没了知觉，浑身僵硬得如同石头。

元宵腹中如石磨辗过一般饿得疼痛难忍。她缩在墙角，求生的欲望似乎在这无止境的等待折磨中慢慢消逝。

看守她们的嬷嬷对着她眼神淡漠，任隔壁屋子里小霜如何哭喊也都不为所动，显然已经将她们看成是死人一般。

元宵恍惚间感觉自己又成了被拐子拐走的英莲，那时候她年纪尚幼，不懂如何自救，也无法自救。可哪怕活了三世，哪怕她没有犯错，也还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太难了，她灰心地想，还是现代好，起码活得像个人，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死尽在别人一念之间。倒不如就这样死了，说不准自己这先天的穿越圣体，下次能穿到一个好地方。

她忽然想到自己在禅心寺佛祖面前祈求千万别再有第三次穿越，现下升起一丝悔意，仰着头望向黑洞洞的天花板，心里虔诚默念。

“佛祖啊，上次我说错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这次我重说”

她对佛祖许的愿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窗外响起“咻”地一声，继而像是闪电划过夜空，亮了几秒。

是烟花！

元宵双手背后，看着屋外的烟花一晃又一晃。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她费劲地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今夜正是元宵佳节，她的生辰。

深夜，康启麟从元南王府归家，马车才在国公府门口停下，就被等候在门口的玉照堂的大丫鬟软烟请到了老夫人处。

“母亲，这么急把儿子叫来，有何要事？”康启麟恭敬地问，“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老夫人脸色并不算好，面色透露出责怪之意：“你在外交际奔波，心思自然少放在内宅里，也不必知道沈氏和朱氏闹得不可开交。”

被劈头盖脸一顿教训，康启麟面容冷峻，挥手让屋子里仅剩下的文鸳嬷嬷也退去回避。

“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康启麟眉头一跳，直觉府中发生的不是小事。他正了神色，规矩地坐在下首。

“什么事？有人要谋害我的孙儿，你的孩子！”老夫人语声严厉，牵动了胸肺，狠咳了几声。

“什么！”

老夫人继续道：“昨日朱氏请了京城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夫给兴哥儿诊断，说是兴哥儿日日的吃食食材相冲，长此以往不仅对身体有所损害，严重的还会痴呆早衰！”

“朱氏和兴哥儿的吃食都是小厨房做的，小厨房的两个嬷嬷和两个丫头，我已让文鸳细细审问过。”

“审问出了什么！”康启麟早被老夫人的话惊得一震，只是震惊过后，便是气得满脸发白，全身发抖，半晌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老夫人长呼出一口气：“朱氏从娘家选来的鲁大娘早些时候终于忍不住招了，是受了沈氏的指使，想出了利用食物相冲谋害兴哥儿。”

“好歹毒的计谋！好恶毒的妇人！”康启麟气得浑身发抖，抬脚就往屋外冲去。他早知道沈氏和朱氏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经过上次药汤事件之后，康启麟本以为沈氏会收敛一些，可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了。

“行了！你要做什么！”老夫人好歹劝下了康启麟，冷冷地道，“如今你岳父的小女儿、你妻子的亲妹妹正得圣宠，怎么，你还要去休了你妻子不成？”

“母亲！”康启麟知道老夫人说得乃是实情，可他对沈月蓉的情谊本就不深，知她如此恶毒，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老夫人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