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4)
骚,现在则改观许多。
吴应中抱手看着这个年轻人,他跟崔珏其实并不熟络,被他举荐到魏县,“老夫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崔别驾何故要把老夫举荐给九娘子。”崔珏回答道:“因为吴主记在州府里算是难得的清流。”“清流?”
“对,清流,至少在崔某眼里,是廉洁的。”
这话把吴应中气笑了,捋胡子道:“合着是瞧老夫这头穷酸的牛马好欺负?这样的牛马操劳,才能谋日后。
崔珏也笑了笑,“吴主记所言甚是,越是清廉,则越是穷酸。可是惠州需要般有本事。
吴应中似有感触,"崔别驾未免太抬举老夫了,老夫人轻言微,没你想得那崔珏却有不同的看法,正色道:“吴主记此言差矣,惠州不缺有主见之人,缺的是实干之才。
“崔某以为,吴主记算得上实干之才,故而才将你举荐与陈九娘。“眼下看来,崔某并没有选错人,魏县这边有你把持,还算平稳。”吴应中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他,“此次淮安王差你来,所为何事?”崔珏垂首斟酌了一番,方道:“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要做。”父母官来接手。
这话吴应中听不明白,却也没有多问,只道:“现在郑县令落马了,总得派补也不迟。
崔珏道:“吴主记不用太着急,只要县里不出乱子,晚些时候再差人过来替吴应中耐人寻味道:“崔别驾可知晓九娘子想在魏县干什么吗?”崔珏点头,“略有所知。”
吴应中犀利问:“她掀起的事端你不害怕?”
崔珏失笑,不答反问:“吴主记呢,你害怕吗?”吴应中不说话了,崔珏也沉默。
举足轻重,九娘子是个有心人,只是光有心远远不够。室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隔了许久,吴应中才忧国忧民道:“世家门阀崔珏乐观道:
“崔某却有不同的见解。”
“哦?老夫愿闻其详。”
“崔某以为,是否有心不在陈九娘身上,在于淮安王的取舍之间。”“此言不假。”
“淮安王对惠州是什么态度,吴主记应该比崔某更清楚。前有闵州民变生乱,
后有朝廷腐败不作为,再有北方胡人肆虐,惠州到底还能太平多久,是否可以在各方军阀中苟活下来,不得而知。
吴应中沉默着等待下文。
得好,也算不得太坏。但长此以往,一旦其他州生乱,惠州势必受牵连。崔珏继续道:“眼下的惠州内斗频频,地方上也各为其主,百姓的日子算不“现在的惠州,崔某以为,它并无实力跟其他门阀相争,唯有求变,方才有机会在南方站稳脚跟。
陈九娘这个有心者,与他有着血脉亲缘,总有机会引起淮安王的警醒。“可是淮安王求稳,宁愿偏居一隅,也不愿冒险寻求出路。他是无心者,而泥潭里挣脱出来的机会,是这样吗?
吴应中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扶稳了陈九娘,用她说服淮安王,惠州才有从崔珏点头,“吴主记心怀惠州百姓,想来是盼着惠州好的。”吴应中无奈道:“老夫是惠州人,自然盼着家乡能得太平,不受战火侵害。崔珏拱手道:
“惠州有吴老这样深明大义之人,是百姓的福气。”人,
行事只求问心无愧。
吴应中摆手,“崔别驾莫要给老夫戴高帽,老夫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崔珏微微一笑,“问心无愧,甚好。”
吴应中细细打量他,意味深长道:"崔别驾这样的青年才俊,窝在惠州,倒是委屈你了。"顿了顿,善意提醒道,“怕就怕你与九娘子不是一路人。”崔珏装傻道:“吴老何出此言?”
你崔氏一族,首当其冲。
吴应中直言道:“惠州若要求变,九娘子第一个要下屠刀的就是士绅大族,崔珏没有说话。
佳,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见南逃前家中背景雄厚。吴应中继续道:“老夫不知崔别驾是否与清河崔氏有关联,但见你学识俱“如若九娘子扒出你的底细来,以她亦正亦邪的行事做派,恐怕难逃一死。”崔珏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只轻轻摩挲拇指上的刀疤,"多谢吴老提醒,你多虑了,崔家的子弟,还不至于沦落到我这样的处境。吴应中:“最好如此。”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深交,皆为改变惠州而统一战线。能在乱世中苟活下来,有一席之地。
一个渴望有朝一日能北伐收复中原,一个期盼家乡能得安宁,都盼着惠州这是他们共同的理想,也愿意为之而努力奋斗。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崔珏忽然从梦中惊醒。他看到一位妇人,脸上带血,疯狂喊他快逃。
他站在风雪中,妇人的脸越来越模糊,只是一遍又一遍喊他快逃。紧接着耳边传来胡人的喊杀声,他再也听不到妇人唤他狸奴。狸奴,猫,好养活。
令他混沌的大脑清醒许多。
内心似受到冲击,崔珏再也无法入眠。他摸黑下床倒水喝,丝丝凉意入喉,
在黑暗中站了许久,他才重新回到床榻上,有一瞬间的恍惚。今夕是何年?
想起白日陈皎试探他的底细,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子嘲弄。清河崔氏,那样的高门世家,他可高攀不起。
怀里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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