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当美丽的舞步飘旋在舞池中央,那重重叠叠的幽蓝轻纱裙摆,仿佛是幽夜里的昙花,一次又一次绽放,又似是月光下的海水,月色与波光同流,舞步所至之处,皆漾起绮梦般的涟漪。
所有轻鄙的议论声,都被海水淹没,无人能忽视这份美丽,高贵的家世是天生,可美丽也是,千金难买,万乘不换,当它绽放芳华时,旁观者再高的出身也只是俗世庸人,只能在心底暗暗惊叹。
霍崇光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和虞筝认识相处那样久,却从来没有和她跳过一支舞。
眼看虞筝和沈遇共舞翩翩,他不由扪心自问,过去与虞筝一起时,都在做什么。
把她当跟班使唤来使唤去,动不动就冲她发脾气,让她面对他时越来越紧张戒备,就是没有向她伸出手,邀请她和他跳一支舞。
他好像浪费了太多太多的光阴,使得此刻,只能眼睁睁地看虞筝盛开在沈遇怀中。
休息室中,霍晋安已坐了许久,他指间的雪茄香气经久,是他所习惯的雪松木味,前中后段各有不同,值得细细品味,可他却难似往常一样静心细品。
因这房间里,犹似留有淡淡的香槟味道,流经过女孩柔软长发的香甜酒味,萦绕飘散不绝,缥缈回旋,混淆着雪茄香气,乱扰他的感官。
霍晋安无法静品,亦觉这房间过于憋闷,遂将雪茄弃在水晶缸中,起身离开。
他走回宴厅,厅中正奏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是大小提琴与钢琴的三重奏,不同于单一乐器,大小提琴乐声交织,随虞筝和沈遇舞步百转千回,其中柔和的钢琴声,似是围观者随他二人舞步的心跳落点,又似是在后翩翩追逐的目光,似蝴蝶追逐着缠绵的提琴声,却总是要落后半步,是局外之人。
当年轻男女的共舞,随大小提琴乐音终结而落幕,这支曲子的最后几个曲调,给了钢琴。
低柔的几声,似有未能追逐上的不甘,却亦有将永深入缠绵的安静而坚定的决绝。
霍晋安看向围观人群中的侄子,他看到了侄子凝望虞筝的眼神,一瞬间,他不由觉得这一次,他或许并不能如愿将侄子规导到正确的道路上。
心中有乱绪时,霍晋安下意识想抽一口雪茄,但抬手时指间是空的,雪茄被他弃在那间休息室里,他竟忘了。
他是在想什么,竟会忘了。
霍晋安看向了舞池中央的女孩,方才的一舞使她脸颊微红、微微地喘气,她靠在沈遇肩畔,轻轻地说着什么,娇靥如花,眉眼间春光流丽。
霍晋安不禁捻了捻无名指上的钻戒,却也没能想起自己方才是为何恍神,也许本就什么也没有想,他从经过的端酒侍者那里,拿起了一杯香槟。
虽被泼了一杯香槟酒,但这一晚对虞筝来说,好得不能再好了。
既曾和沈遇独处,又曾伏在沈遇怀中,与他有亲密身体接触,后又与沈遇共舞一曲,她与沈遇的关系,在这一晚,简直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至少,不再只是普通同学了。
当沈朵冷着脸近前,将跳完舞的哥哥拉走时,虞筝也不急恼,反正今晚她已收获颇丰。
虞筝就走到宴会角落坐下,拿起一杯酒,暗自庆贺。
她刚被沈遇邀请跳了一支舞,若霍家这时叫她继续做女仆,是在扫沈家人的面子,霍晋安再怎么讨厌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遂她今晚就清闲下来了,不用继续做小小搬运工了。
虞筝悠哉悠哉地在角落里抿着酒时,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虞筝抬眼看去,见是霍崇光。
因为霍晋安警告的缘故,昨日霍崇光找她,都是躲在宿舍里,偷偷摸摸的。
这会儿就在霍家,就在他叔叔眼皮子底下,他怎么就这么过来了,他不怕他叔叔吗?
虞筝替霍崇光着想,探头朝宴会人群扫了一眼,见霍晋安正在和几名政商名流交谈,虽这会儿没看向这里,但是,是有可能发现霍崇光的小动作的。
虞筝看向勇敢的霍崇光,问:“有事?”
霍崇光在心中拧巴半天,就只是想邀请虞筝跳舞而已,可一张口却就是四个字,“和我跳舞”。
硬巴巴的,简直像是在命令。
霍崇光话一出口,立即懊悔自己语气生硬,可说出的话是泼出的水,收不回。
心中忐忑的霍崇光,想着要不要再重新邀请一次时,见虞筝已经爽快颔首道:“可以啊。”
霍崇光心中一喜,又听虞筝问他:“多少钱?”
当然可以跳舞,只要价格合适。
虞筝还背着巨额债务呢,若跳一支舞就能消一笔债,她乐意和霍崇光跳到天明。
很寻常的事嘛,之前她和霍崇光之间,干什么都是有价格的。
遂虞筝看见霍崇光脸色不好时,对此感到不解,“怎么了?”
霍崇光感觉心在突突地跳,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你和沈遇跳舞,又不提钱!”
虞筝边饮酒边笑睨了霍崇光一眼:“我又不欠他钱。”
虞筝笑后,又问了一个她关心的问题,“昨晚的晚餐,是你派人送的吗?”
虞筝看着霍崇光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含有警惕戒备,“你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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