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3)
可他空见地犹豫起来,“名不正言不顺地进你家,总觉不好意思。”
门斜开一条缝,透过那条狭窄的门缝往里瞥,里头黑越越一片,寂静得万分诡异。她这个曾让他向往的家,今下仿佛是一口竖起的棺椁,把盖板掀开,静默地等他躺进。梁裕莫名泛寒,“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说。妙妙,我先回.……
妙辞抢先打断:“明日来不及。”
语毕,一径将他拽进宅邸。
“明日,我猜你有事。“妙辞阖上门,“吱呀”一声,洒在梁裕头顶的那片月色彻底被隔绝在外。
梁裕不解其意,随她移步,及至廊下,一同把身歪在吴王靠上,远远望着前头那几棵歪脖子石榴树。那几棵石榴树从榴园移植而来,长在郡公宅不够肥沃的土壤里,给人看了,不免看得憋屈。
“妙妙,你刚刚猜我明日有事,是怎么个意思?"梁裕把胳膊架在阑干上面,又把一条腿弯起,声音在夜里袅袅漾开。
“瞎猜的,没曾想竟当真唬你一回。表哥,其实我待你不够真诚。"妙辞学着梁裕的样子,还把脑袋歪在肘弯里,“当日提出要跟你试一试,其实心动是假,借此把我哥气走是真。”
梁裕的神情飞快滞了下,旋即笑得没有棱角,“我知道。你我虽有默契,但却不是男女之间常有的那种默契。自始至终,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一直都知道。但,就算是一厢情愿,我亦觉得无比荣幸。”
妙辞眸意深沉,笑声却轻巧,“为了我的假心动,白白浪费掉一些时日。表哥,值得吗?”
梁裕耸了耸肩,“值得。我知道,你我总有分开的那一日。但是妙妙,我当真有认真想过,要坚定地做你的夫婿。不论你对我是否有意,不论最终结局如何,只要我曾有这样认真地想过,那在谈情说爱一事上,我便不留遗憾。”
妙辞低声问:“这方面没有遗憾,那其他方面呢?”梁裕把脑袋撇过,不给妙辞看他的脸色,认真思考她的话。
其他方面的遗憾,自然有。
譬如没想到他跟妙辞是对家,譬如没想到此次出任务时,会把任务目标爱得不可自拔,甚至一度生出叛变的念头,想不顾一切地投奔誉王,好能更光明正大地与妙辞待在一起。
譬如明知妙辞与他牵手,是为探他的筋脉,看他是否会武,在做刺客;明知每次幽会,她都在隐秘又高深地用言行试探,看他是否是太子派来的卧底;明知他们之间的所有暖昧,都是一种昭然若揭的虚安……
可他还是放任自己,受她刺探,被她套话,被她步步证实,他就是卧底。
梁裕声音发闷,“其他方面……没再有什么遗感。”话落,眼前霎时一亮,无比刺眼。
梁裕缓回神,只见前头那几棵歪脖子石榴树旁,站着许多手持银缸的婆子女使,全都记恨地剜着他。再一扭头,竞发觉所在的地方蓦地被一队甲胄披身的铁骑军紧紧包围。
妙辞起身,把手对插在袖里,神情凝重,“表哥,这便是你一直想见的冀州铁骑军。”
“妙妙,你……
几柄利剑虚虚架在梁裕脖前,止住他想凑近妙辞的动作。
铁骑军把妙辞与梁裕二人隔开。
妙辞背过身,果断道:“既然没再有遗憾,那就安心上路。”
“表哥,你说你一直知道,其实我也一直知道。知道你接受我的试探,也知道你举一反三地反过来试探我。”这时她把眉头稍稍拧起,简直跟席憬一模一样。“自古成王败寇都是在流血中进行,谁赢了,谁就光明正大,谁输了,谁就遗臭万年。你我彼此算计,彼此利用,谁都不算是个好人。”
妙辞深吸一口气,“表哥,我感谢你。但,你必须死。”
梁裕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已败露。他不服输,猛地挣扎,还想再跟妙辞说几句。
妙辞却及时摆手,“杀。”
“慢着。”
一道声音打断铁骑军的动作。
“倒没想到,你竞有如此魄力,敢将人带到家里来杀。”
席憬自暗处漫步走出,朝妙辞说道。
妙辞撇过头,置气似的,“我还能怎样,带到家里杀是最稳妥的方式。毕竞大事当前,行事不宜张扬。”梁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原来,这竟是一出连环套!他自觉阴了妙辞一回,没曾想妙辞与席憬早就窥破他的诡计,联手故意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好叫他放松警惕,最后来个瓮中捉鳖,将他死死逮住!
席憬走近,揉了揉妙辞的脑袋,“这几日,妹妹做戏做得当真辛苦。”
妙辞瞪他,“彼此彼此。”
席憬吩咐铁骑军将梁裕带走,听候发落。梁裕那气愤的声音渐渐飘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都是在做戏。就连梁裕看到的一队“冀州铁骑军”,也都是席憬找侍卫假扮而成。真正的冀州铁骑军尚在蛰伏,且仍只听妙辞号令。
“你从何时开始怀疑梁裕的身份?“席憬问妙辞。“誉王成婚那晚,我原是要与靳传祓相看,结果最后却见梁裕坐在对面。回去路上,我便觉事有不对。后来几日,慢慢查着,自然就查出来了。”
妙辞回道:“还有那日在巷子里,你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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