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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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模样,瞧见是她,原本困倦的眼蓦地瞪大。

“楼、楼主。”

荣微捻了捻掌心冷却的烛蜡,声音清寒:“他这几日如何?”

话中未指名姓,小孩却是转了转眼珠,拱了拱身,随即结结巴巴回道:“......江、江影卫,他挺、挺好的。”

“他一直在里面修炼?”荣微瞧他颤颤巍巍的模样,心有疑,“可是还有别的事?”

“没、没有了。”小孩抖了抖,不敢抬头去看她那双极冷的眼。

荣微指尖一顿,心中更是觉着不对,索性撂下小孩,继续托着灯烛往里走。

纱衣卷过,她步伐不自觉间凌乱了几分。

直至巨大的石洞中心,荣微从八角回廊从上往下望去,四周的洞壁被打出一个个四方小洞,供奉着一百零八具罗汉的神龛,跟随着回廊蜿蜒而下。

一直到幽深静谧的地底。

“铛啷!”

是铁链被扬起的碰撞声,从幽暗间清晰传来。

荣微眉一拧,足尖一点,循着声源自回廊直下。

在见到被铁链拴着的人时,她眉心越发拧得紧了些,平静的眼眸中有讶然与不解划过,“江陇!”

荣微很少如此声色激厉,往日的冷静自持在看见面前的景象时瞬间抛之脑后。

那日她确是动了怒,可也只是想让这个不听话的影卫来罗刹殿关禁闭,并没有要他给自己带上镣铐,还圈得如此之紧——

“你这是做什么?”她抬步往他那走,语气生冷发硬,带着愠怒,“自虐么?”

闻言,江陇细削的腕骨上铁环铮铮作响,他抬头,眼中凝着股看不明的情绪,似有炽热在烧着,烧得荣微心重重一跳,竟是没再上前。

褪去了少年稚嫩筋骨的人,往日总是默默地立于她身后,面容平静,沉默寡言。

在一起多年,他早已将她漠然的秉性学了大半。

然而今夜,在这微弱烛火映照之下,荣微看着面前衣襟与发丝微微凌乱的江陇,呼吸蓦地一窒。

他什么时候,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如今距离当年她手刃临山派已过去十年,当初血垢中看不清面容的小孩,竟早已铅华洗尽,玉立长身。

他生得最摄人心魂的应当是这双眼睛吧。

重色的两撇,晕着微微上勾的眼角,比寻常人要乌黑些许的眼珠,清亮干净,像研开了的墨,疏离又淡然。

细细盯着人的时候,却又显得格外的温柔缱绻。

他落在她身后多年,她倒是许久没有这么仔细瞧过这个捡回来养了十年的孩子。

荣微眼睫轻颤,敛眸陷入沉思,原本不做应答的江陇抿了抿唇,似是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

半晌,他终是淡淡一笑,藏起眸中的尽数情绪,率先认了输,“……我没有。”

声音沙哑至极,带着点点收不掉的无奈。

荣微抬头,看着他被铁链硬生生磨出血痕的腕骨,方才的怒意被磨去大半,却仍带着质问的口吻:“没有自虐,那你把自己锁起来?”

“你不是……”

江陇说着挣了一下,却忘了自己还被锁着,衣襟又往外散开了些,露出锁骨处光洁的肌肤。

像玉瓷似的。

洁白探进骨节之下的阴影里,露出点被衣裳磨过后的红痕。

就这么晃了一下荣微的眼。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江陇被她的反应激到,藏在袖口内的拳头紧了紧,这下彻底垂了头,自嘲地笑了笑,语气淡了下去:“你那日生了那么大的气,我自知有错,怕是只关禁闭,你又要……”

他顿了顿,像是一时找不到好的措辞。

荣微气极反笑,眉目依然冷寂清绝,声线却有难以察觉的抖:“我又要如何?”

手中的火烛将要燃烧殆尽,她看着低头的人。

“你当真以为,将自己日夜用铁链锁着,再弄成这这幅狼狈的模样,我就能如何?”

“江陇。”她没有打算放过他,步步紧逼,“你不过是剑雨楼的影卫,是我豢养出来的一把刀!那日你三番阻我修炼心法,按楼中规矩,本就该受重罚。”

“更何况这些时日,你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江陇,你以为私下里喊我一声姐姐,便可以管我所有的事情了?”

她这声“姐姐”一出,江陇原本发白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他咬着的唇动了动,没吭声。

但荣微已经走到他面前,细长白皙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去攫他躲闪的眼神,“你真以为,我俩是什么姐弟关系?”

她冷笑一声:“江陇,你给我听好了,我荣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江湖人,身在江湖,生死便是由天,断不可能有半分感情!”

罗刹殿寒风森森,燃到尽头的火烛跳了最后一下,四周瞬间陷入一片幽暗之中。

江陇的呼吸声很重,一寸一寸地打过荣微的肌肤。

她松开了手,清雅的气息似楼外的冬雪,裹住江陇濒临坠落的心。

却似那恶魔低语,缠绕在他耳边:“更何况,当初捡来你,我就是为了报复。用你半死不活的如今,报复你们临山派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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