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3)
平日里寂静的春芳殿变得忙碌了起来,院子里灯火如昼,将一个个忙碌的身影照的清晰,青云慌张的领着两个侍卫去请太医,只留下青烟一人在殿内照顾人。
太医来了后,隔着床幔为人把脉,告知青烟人只不过是受了风寒,又开了药方后,春芳殿的宫人急急忙忙的煮药。
太医刚要离开,却被青烟唤住。
“我家贵妃娘娘这几日茶饭不思,只是因着受了风寒的缘故吗?”
太医问道,“贵妃娘娘这几日用了些什么?”
青烟一一回答,太医道,“都是些不想克的,想来便是风寒所致了。”
忽然想起了宫中前几日的传闻,太医心领神会,低声道,“若是人心神不安,也会生病,还得请贵妃娘娘多多注意才是。”可立马明白了太医的意思,青烟急忙道,“太医可否为我家娘娘开个药方?”
“这种事情,都是人为,”太医叹气,“等贵妃娘娘身子好了后多出去走走,心情便舒畅很多了。”
送走了太医,青烟又忙着给人喂药。
谁知人虽然发着高烧没有意识,但对于喝药这件事却十分的抗拒。
“我才不喝,是苦的。”塌上的少女脸色红润,饱满的嘴唇微微嘟起,眼角绯红带着泪珠,“你拿走,我不想喝。”
不能跟发烧的人计较,青烟耐心的哄了许多遍,可人仍是不肯,反倒是抱着枕头独自小声的哭泣,把青烟心疼的不行。
好不容易哄着喝了一口,第二口却是怎么也不肯喝了。
于是青烟只得用第二个法子,先是吩咐人去烧开水,等着用帕子为人擦拭身子。
“贵妃娘娘如何了?”裴潆低声。
青烟叹气,“娘娘幼时便嫌弃药苦,不愿喝药,长大后倒是没嫌过,谁知现在——”
“是药三分苦,不喝的话,病怎么能好呢?”
裴潆低下头,望着漫天繁星,有了自己的心思。
一刻后,养心殿。
“贵妃娘娘今日从藏书阁回来便发起了高烧,如今还不肯吃药。”裴潆低眸道,“刚刚属下来的时候,娘娘刚刚歇息下。”
“喝药了吗?”严煊俊眉微微蹙起。
“未曾,贵妃娘娘总是说药苦,喝了一口后便不肯再喝。”
窗外清风拂过,殿内燃着的香料如同云纹般升起,半响,上方的男人冷声,“去春芳殿。”
青烟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生病竟是让陛下亲自来了春芳殿。
一袭月白色衣袍的男人神情清冷,矜贵不可方物,甚至都没有给她们一个眼神,便踏进了殿内。
金碧辉煌的房间之内,处处都体现着精巧和用心。
厚重的床幔垂下,将塌上少女的曼妙的身影映的有些朦胧不清。
他走上前几步,又顿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
墙角燃着的香料,甚至还是两人在院内厮混时燃着的那一种。
那时自己被少女撩拨的发狠,哑声问她是不是在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少女的嗓音娇媚,主动的吻了一下他的喉结,“哪有什么药,六郎只不过就是太喜欢阿元了。”
自从刘代元入宫后,这是他第一次踏足春芳殿。
无人知晓,春芳殿是他登基后亲自命人修整。
他那时爱极了刘代元,可那又怎样,他如今是皇帝,定是要建一座宫殿,将这个负心的女子日日夜夜锁在塌上,听着她哭泣的声音。
而他会让自己的猎物由放松到惧怕再到最后的恐惧,绝不是一蹴而就。
“将药拿来。”严煊冷声,殿内的宫人忙把早就煮好的药递了过去。
仅仅是一个眼神,唤影便明白了,将殿内其他人都清走,随后还贴心的为人关上门。
烛火灿亮,殿内只剩下了两个人,严煊抬起手,面无表情的拨开月白色的床幔,少女绯红的面容落在自己的眸底。
仿佛是察觉到了人的视线,塌上的少女不满的嘟囔,“你好讨厌。”
严煊漆黑的眸子如同寒夜里的沉星,整张脸上满是阴郁。
这句话若是放在过去,他自会把这句话当成床笫之间助兴的话语,但事实上,少女那时说的话甚至比这句话还要放肆。
他还记得自己温柔的吻去少女面上的泪水,身下的动作依旧狠厉不肯停下,惹得少女的声音更加娇媚,带着些哭腔。
无疑让他发疯。
那时的他生活在泥潭之中,生母去世,自己又为先帝所不喜,他的生活黯淡无光,每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可突然有一日,少女温声温语的闯进自己的生活,纵然得了自己的冷眼,也会学着为自己煮粥和缝补衣裳,他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可他不想放开,便义无反顾的跟着人沉沦下去。
即使知道怀中软声撒娇的少女或许定下了婚约,他仍旧欺骗自己,他才是少女最爱的人。
于是他的行事手段变得更加狠厉,丝毫不畏惧废太子的势力。
可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抛弃。
严煊面无表情的捏住人的下巴,声音发狠,“刘代元,你后悔吗?”
换来的只是少女的呜咽声,“你讨厌,我不要喝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