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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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至。

归遇今儿胃口不佳,晚上什么也没用,徐妈妈得知之后便带着一碗汤羹来了。

这会儿正将汤羹送到他面前,“哪儿能什么都不吃,胃口不好就用些汤羹。”

归遇无奈笑笑,倒也没拒绝,接过碗匙时随口问:“绪行还没回来?”

徐妈妈点头又摇头,“中间回来过一趟,见您不在府上又出去了。”

归遇颔首“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低下头取出汤匙,他举起碗,豪爽却不粗鲁地将汤羹饮尽。

连匙带空碗放回去,看向徐妈妈道:“妈妈辛苦,我这儿晚点没什么事,您自个儿休息好。”

“好好。”

徐妈妈笑呵呵地应声,退了出去。

屋里顷刻又冷寂下来。

归遇将此前闲读的书籍合起放置一边,转而研墨,专注落笔书写着什么。

烛火晕出的暖黄光圈笼在他身上,衬得清冷的人都柔和起来。

过了许久,他搁笔。

凝神,低着头反复端看。

不多时,再次提笔,在众多的脉络连线中,圈出一处,在边上做了个记号。

圈中,明明白白是个人名:师辞。

迷雾正中,是她。

想要弄清真相,还得从她处入手。

归遇沉眸看着,长长叹了口气。

就是这时,脑内那阵熟悉的疼痛又一次发作起来。

归遇一顿,旋即安静闭目。

不同于前两次的下意识抗拒,这一次,他放松身心,迎上前,主动接纳接踵而来的碎影片段。

渐渐地,疼痛退散,光影与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

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

再睁眼时,困惑不减反增。

这一次他看到听到的,竟与她毫无关联,而是专注在日后京中的几件官场大事上。

也有关于她的收获。

他能清晰感知到脑内有一块暗角,藏着许多与她有关的秘密。

他尝试去触碰,却被阻隔在外。

几次尝试之后,那里忽地幻化出一把铁锁。

分明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偏能知道那就是一把锁。

是在提醒他吧。

真相就在眼前,但还没寻到解锁的锁匙。

或者说,契机。

他缺一个解开完整记忆的契机。

归遇复又着眼他的墨笔,提笔先将他适才看到的简要记下,而后乘着脉络,仔细梳理一遍思路。

末了,才又让目光落向圆圈中央。

思忖不知多久,他拿起纸张,眼都不眨地移去烛上点燃烧了。

直等看着白纸化作灰烬,方才起身,去里间净手沐浴。

*

此后两三天,风平浪静。

那夜提起之后,第二日归遇便差人送来了满满一个包袱的玉石与丝线,各种大小,各种雕工,各种颜色......几乎时下风靡的样式都在里面了。

掀开包袱的一瞬间,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目瞪口呆。

师辞从中选了几块大小适中,颜色形状都好的,当天就将他的扇穗结好了。

她手巧,做的这些手工活素来招人喜欢。

霜儿瞧见,当即吵着闹着要师辞给她也做一个。

于是今儿一早,师辞就与莫嫂霜儿在一起打络子。

说是一起,其实是她在做,莫嫂跟着学,霜儿则在旁打下手,递一递剪子,送一送茶水之类。

打络子是细致活,要耐下性子,丝毫含糊不得。

霜儿年纪小,坐不住,没一会儿就跑去外头院子里玩去了。

留下师辞与莫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莫嫂感慨着师辞女红技法的精妙与熟练,“阿辞你年纪也不大,这一手简直不可思议。”

师辞温婉笑笑,“是我阿姐教得好。”

这些天,师辞与莫嫂早将各自里里外外透得清清楚楚。她来自清坪坊,受恩于师阿姐,没什么说不得。

莫嫂帮忙理着线,也笑,“这几日听你说的,你阿姐可真是个奇人,也不知日后有没有机会见上一见?”

师辞闻声手一顿。

回来至今也有小十日了,她又何尝不想见一见阿姐。

关于前世,她还怀有一箩筐的问题需得要阿姐来为她解惑。

比如,归遇逢难后,早已单方疏远了她的阿姐为何会突然登临靖国公府,让她随她远走。

又比如,当她拒绝远走,阿姐为何要关停清坪坊,从此销声匿迹,此后的十多年里,再无音讯。

她那时怕阿姐出事,还曾让人寻过她,却一直没有消息。

可她丧事当日,离魂的她分明看到了乔装而来为她送葬的阿姐。

想起那时阿姐哭红的双眼,师辞眼睫颤了颤,轻声答莫嫂道:“......会有的。”

莫嫂没觉出她的停顿,兀自沉进了回忆里,“说来我也识得一个手工活做得极好的同乡,她性子也好,尤其善良,野猫野狗都知道饿了就去她家讨吃的。出嫁之前我与她还玩得挺好哩!可惜后来我家的参了军,我便随他一道离乡,同同乡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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