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永食人形(2 / 3)
同住一宿,你身上的邪魔便再也不会侵扰于你。”
王饮絮浑身战栗,那些黑纱下的面目正假借着请神的名义凌迟着她的尊严。
这一幕让祈寒酥觉得眼睛如同被刺痛了一般,而与此同时,温槐序的身影再次出现,倚靠在她旁侧的墙边,仿佛故意试探般问道——
“恕我直言,三个时辰前,你刚因为乐于助人被捅了一刀。”
“我知道啊。”
“世上只有傻子才会在同一天、同一个坑里栽倒第二次。”
“所以你们正常人才活得不够快意。”
祈寒酥说罢,直接翻进室内,袖角翻飞的束带扫过温槐序的眉眼,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之色。
这边的傩师因为雨棍的响动,没注意到后面窗户边那细小的翻窗声,手中沾满朱砂的针刺几乎已经贴到了王饮絮那雪白的后背上,在极近的地方,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充满恶意地低语。
“小姐,听说你想嫁到中原去?可那边礼教严苛,如果你未来的夫君看见你躯体有损,还会不会尊你重你呢?倒不如留在盐江城吧,过了社火节,本师便请你做烬雪湖主祭的圣女,如何?”
王饮絮浑身战栗,她已经感到那那针尖已经刺进了她背后的皮肤,被缚住的手中,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这就是盐江城,从上至下,从贵至贱,没有一个人不活在炼狱里……
万分绝望中,她忽然看见,眼前的羊头鬼面被人冷不防地摘下,露出了傩师那张还残留着贪婪的面容,只是此刻,他的面容上写满了错愕。
“按照咱们这儿的习俗,面具摘下,请神结束,你就不能代行神仙的旨意了。”一个清脆中透着厌恶的声音在所有人背后响起。
王饮絮抬头看的时候,只来得及瞧见四周所有的灯烛火苗颤动了一下,同时熄灭。
一瞬间,屋内一片漆黑,一片混乱中,信众们四处窜动,带倒了一片桌椅。
而王饮絮却感到背后被搭上了一条随手抓的毯子,同时,有人来到她身边,带着一身浅淡清爽的干橘味儿,帮忙解开捆着她手腕的绳索。
她正要发问,却听到面前明显是女孩的人影“嘘”了一声,随后对方好似对着旁边的空气说道:
“枕仙儿,你能把小姐送出去吗,我偷偷把这些人打晕。”
另一个稍显冷淡的男声回道:“不用你动手,它来了。”
“谁?”
“永食人形,或者说,寻找合适‘人牲’的巫祝。”
……
“谁!到底是谁胆敢毁坏大巫的仪式!拿下他们!”
“傩师!这灯用火石擦不燃啊!”
“胡说八道,闹鬼了不成?!”
恼羞成怒的傩师在一片黑暗中抽出祭刀,四处乱砍,下一刻,周围一声声短促的惨叫接连响起,一股陌生的血腥味儿盖过了王饮絮闺房中的香薰。
“在这儿!”
某一刻,他的祭刀在黑暗中砍中了一部分躯体,那明显的刀刃入肉感还没来得及让傩师面露喜色,他就诧异地发现刀刃竟然砍不进去。
就仿佛,那块皮肉风吹日晒了多日,已经脱了水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
黑暗中,傩师慌张后退,一直退到窗边。这时候,漆黑的天上云层散开,淡蓝的月光终于洒进室内,一个熟悉的羊头出现在傩师面前,而在他身后,那些披着黑纱的信徒早已倒了一地。
而眼前这抢走傩师面具的怪人,野兽般喘息着,抹去嘴角的鲜血,抓住卡在胳膊上的祭刀,连同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料狠狠一撕,露出身上布满刀疤的虬结肌肉。
傩师被吓傻了,他听见眼前的羊头怪人喉咙中发出干哑的声音——
“你……不是!真正的,巫!”
这语句不似喊话,也并非方言,而是一种宛如从雷霆暴雨中取音的古语。言毕,它尖利的指甲轻易插入了傩师的胸膛,正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时,一条皮绳悄无声息地绕颈而过,随后一根钢针重重刺入了它后颈的哑门穴。
对焦渴病发狂者,针其哑门。
“吼!”它野兽般咆哮间,有人已经步伐轻巧地用绳索绕过他的脖颈和左半边手臂,并在他一爪抓来时,灵巧地后撤躲开。
“针其哑门,缚其四肢,阻绝经络……”
按平日里处置焦渴病人的流程,到这里应该可以快收工了,但很快祈寒酥脸色就变了,只听一声嘣响,她那无往不利的牛皮绳子竟直接被这怪人生生撕裂,可见其力气之大,根本不是她能制服的。
不一样,和以前所有的焦渴病人都不一样。
然后,在祈寒酥震惊的双眼中,这怪人身上被盐粒腐蚀地流黄水的伤口一个个裂开,粘稠的血涌了出来,竟肉眼可见地结成了一块块红色的冰,封住了伤口。
一瞬间,她感到屋内开始变得阴寒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短短数日内,祈寒酥见过的邪门东西太多,以至于人都有点麻木了。
“它要挣脱了。”枕仙儿问道,“真不找我帮忙啊。”
他好像知道什么,但有意考验,让祈寒酥更生气了。
“我们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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