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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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对自己人,也是只讲家族利益,不讲个人情面的。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卞睿安每次回家,时微都觉得他是羊入虎口。

所以今天听程玉生说“卞睿安被家人接走了”,时微心中就很是惶然,仿佛卞睿安稍不注意就会被野兽吃掉似的。

纵使她心知肚明,这只羊的身体里,和野兽流的是同样的血。

回家路上,时微给她的“小羊”接连打了四五个电话。卞睿安一个都没接。

下午她又独自去学校,硬生生熬了好几节课,心中一直期盼着,期盼放学就能重新看到那个最熟悉的人。

但现实让她失望了。

偌大的房子里,还是只有陈阿姨在独自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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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步就班地写完作业、练完琴,时微找了许多琐事来消磨夜晚。幸而时间对填充物并不挑剔,不像人的心,只装得进特定的东西。

上半夜都快过完了,时微仍旧没有半分困意。

她坐在茶几旁边削苹果,握着小刀聚精会神,红色的果皮圈圈落下,落在玻璃盘子正中堆积起来,像缠着水晶的红斑蛇。

削完第三个苹果,时微耳朵一动,听到了开门的声响。

她放下苹果抬头,卞睿安已经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他抓起苹果,“咔嚓”咬了一口:“这么晚还不睡,当心掉发秃头。”

听闻此言,时微憋了半天的火气登时蹿了老高。她推搡着卞睿安的肩膀:“谁让你吃的!还给我!”

这一巴掌下去,卞睿安吃痛似的,骤然松开五指,残缺的苹果闷声落地,一路滚到了茶几对面去。

时微的视线跟着苹果滚了一路,越滚越觉得不对劲。

她犹疑着回过头问:“你白天怎么不接电话?”

“不是故意的,”卞睿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稀巴烂的手机给她看,“摔坏了。”

时微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他的肩膀,心中很快编织出了一个不大美妙的设想。

“你爸回临海了?”

卞睿安没搭话,从果盘里重新拿了苹果吃:“今天小叔请了个做淮扬菜的名厨来家里,我没太吃明白,但狮子头还不错,下回一定给你——”

“你爸回来了是吧?”

卞睿安停了一拍:“嗯。”

“他打你了?”

“没有。”

“肩膀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

时微朝着刚才抓过的地方用力一按,痛得他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心黑啊,真下得去手。”

“这是没什么事?”

卞睿安恢复如常表情,继续吃苹果:“摔的。”

时微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对我撒这种谎有意思吗?”

卞睿安这才老实回答:“砸的。”

“用什么砸的?”

“烟灰缸。”

“给我看看。”

“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

时微扯着卞睿安的袖口,抬手就要扒他衣服。卞睿安“宁死不屈”,躲闪得东倒西歪,时微锲而不舍、步步紧逼,最后干脆是合身压了上去。

卞睿安半靠在沙发上,他近距离注视着时微愠怒又认真的眼睛,末了却是扑哧笑了出来。

他压低声音说:“咱俩动静再闹大些。陈阿姨就该下来了。”又伸出食指往时微鼻尖一点,“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迟疑片刻,时微松开卞睿安的衣袖坐了起来,她挠着下巴想了想:“那待会儿上楼再看。”

“对我的身体就这么感兴趣?”

“臭流氓,”时微小心瞥了眼楼上,“不会说话就闭嘴!”

卞睿安笑着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当真就不说话了。

双方沉默许久,时微忽然又问:“你爸回临海住哪啊?要来咱们这儿吗?”

“不来。他十一点飞澳门了。”

时微大惊:“又去赌?”

“他没说。但多半不会是旅游看风景。”

时微托着下巴唉声叹气:“这赌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倾家荡产都没尽头。”卞睿安的语气不痛不痒,像是个局外人。

时微听了这话却怅然的不得了:“他要当真倾家荡产了,你怎么办?”

“要不你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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