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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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被封存在柜底的长木匣中。

上面落了锁印,淡金色的引灵凝成一道泛着金光的细线,缠绕成八股之形蜿蜒在木匣之上不停流转。

这是王求谙的印术。

谢只南伸出手,指尖触在那洁净得纤尘不染的木匣上,金色引灵骤然散落,听得锁扣一声清响,一指抵开了匣盖,露出那卷古旧得早已泛了黄的画。

卷中束的绸丝上纹路并不是当下时兴的样式,就连这画纸也很是质朴,它不华贵。

至少比现在的画纸做工要粗糙些,摸上去有些粗糙的沙砾感,可这也要比一般画纸的做工深。

谢只南是怀着怒意展开这卷画的,可真的打开了,卷上的那张脸完完全全被自己收入眼底时,她却出奇平静。

“可以,和我一样好看。”

王求谙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把她当傻子一样。

少女面色冷静,漆黑的瞳孔倒映着那张与自己相像的人脸,几乎是占据了她整个视线。纪酉的话在她耳边不断回荡,像是被狂风打散过的树掉落下的一颗颗果子砸在她身上,噼里啪啦。

被耍成这样,换成谁都不会好受。

晏听霁抽走那被她死死攥着的画像,沉默地抚平了边角处的褶皱。

“会火术么?”

微痛之感渐渐褪去,谢只南平静地看着他说:“我不会。”

“无事,”他将轴柄递回到谢只南手中,“我教你。”

晏听霁右手微抬,淡蓝色焰心的火苗蓦地从他掌心冒出,散着幽幽光芒。少女的眼眸被这火色填满,照得如同琉璃一般明净澄澈。

“用心感受,你可以感应到的。”晏听霁说道。

谢只南闭起眼,沉下心来感受着晏听霁所说的,不消片刻,一股热流倏地游走在自己的筋脉之间,散如漂萍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逐渐凝聚而起。

此刻,她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前所未有的浓郁纯粹。

她缓缓摊开自己的左手,那股热流顺着此条线脉猛冲向前。

“風——”

比明火还要亮眼的火苗腾地起自她手。

谢只南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左手竟燃着一簇火焰。

手心处的热感让她实打实体会到了这簇火乃是她自己召唤而出的,兴奋过后,她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不知那是生气、难过,还是失落。

“你很聪明,”晏听霁的视线落在她召出的那簇火苗上,“勤加修炼定能学已有成。”

谢只南敛眸,提起那卷画纸,浸在手心那正跳动的火尖处,看着底端的画纸被火舌卷起一番热浪,红色的火光忽隐忽现地在她脸上来回浮动着,乌黑的眼中被不断跳跃的火焰映满,却再也瞧不出半分情绪。

烧完这画后,谢只南朝晏听霁伸手。

“还有一张。”

晏听霁复而变出那收好的画,放在她的手上,安静看完她烧掉另一幅画后,谢只南握紧手,熄了那簇火。

她开始回想过去在洧王宫的时候。

把她从鬼山尸海中捡回去以后,王求谙待她极好,几乎是将她当成掌心上的明珠,吃穿用度皆是用着最好的,凡是有半点不快,只要她撒撒娇,王求谙就会处置那些让她生出不快的人,自此宫里也无人敢置喙她这个受宠的外来公主。

也没有机会。

一连十年,她只能在虞宫和羽宫之间拥有绝对的自由。

除此之外的地方,王求谙不让她去。

鱼伶表面上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实际仍是为王求谙做事。

谢只南不明白。

她只知道该是自己的人就不该生出二心来。

王求谙曾送过她一直鸟雀儿,翠绿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锃亮,仔细扒开还能发现几根掺着灰的羽毛,成日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闹腾不已。不同于宫内的青鸟使,送的这只雀是凡物,会病会死,只有一点自带的灵气。

开始谢只南不是很喜欢这只雀,觉得它连最低等的青鸟使都比不上,可后来她实在孤独,唯一解闷的便是这只雀,所以渐渐地,她不再排斥这只雀。

而且越看越喜欢。

可过不了十日,它不再叫了。

不论谢只南怎么逗弄,那只雀都无精打采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巴脑的。

鱼伶提醒她这只雀活不得了。

她没什么反应。

凡物确实比不得被灵力裹绕的青鸟使,谢只南喜欢听她喳喳叫,躲着夜间就寝时,鱼伶离开后,她偷偷拿出赢魂灯来,引用赢魂灯里的力量给这只雀渡灵力。

果然,被渡了灵力的雀恢复了生机,吵吵闹闹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光微亮,谢只南亲手捏死了它。

王求谙得知此事后问及,她只说是病死了。要给她再带一只,她也拒绝。见她如此,以为是伤了心,就没再给她送活物来。

这十年间,她极少见过外人,除了之前来挑事的微生氏,再就是假装误入羽宫,并企图爬上王求谙床榻的侍女。

那是个日丽风清的日子,名为阿乌的侍女用了些力气和手段,随着原是羽宫的侍女踏入了这座宫殿。

谢只南那时正好十岁,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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