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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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带大的姑娘,乳娘目光沉了下来,撇开头,小声承认道:“我其实是因为恨她…我恨皇后…″

岑播仍不肯接受这样的说法,“乳娘恨皇后,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告诉我,我不一定不会报..…”

乳娘猛地抬起头,眼泪掉了下来,嘴唇颤抖,“姑娘你不知道啊,我不允许.…我真的错不起,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靠你我才能报仇了阿…”她喊得撕心裂,随后低声啜泣起来,话说的断断续续,“我真的恨她,姑娘不知道,当年我家男人娶我过门,没过多久便入宫当了乐师,一走便几个月不入家门,就连奴婢生产时也不曾看过一眼…”“后来奴婢生下槿儿,入宫做乳娘,本想着这样能同他多见几面,谁知竞、竟发现他和胡氏媾合。”

说到此处,乳娘捂住脸放声大哭,干瘦褶皱的手指都跟着颤抖,“严氏出事后,我家男人怕自己出事,便只想抛下我和槿儿,带着儿子走…”那时她才出月子不久,赖在他的车上好说歹说,才求得他带她们母女一起走。

谁知道出了洛阳,严筠竞是趁她和槿儿睡着时带儿子走了。她本想回去投奔母族,苏氏一族却也受杨氏谋逆一案,阖族抄斩。她的父亲寒门出身,不过一介八品文官,如何能参与杨氏谋逆?分明是胡氏记恨,要置她的母族于死地。

严筠只给她留了一贯钱,她无依无靠,在街上抱着槿儿大哭,幸好遇到当时来京城走货的岑老爷。

岑家的老爷是个好人,见她可怜又带着女儿,想起自家女儿即将临盆,还缺个乳娘,便将她带了回去。

她一直很感激岑家,将岑氏的姑娘当亲孩子养,虞佑柏背叛了岑氏,她也无怨无悔跟着岑氏上山,后来再去洛阳,她才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说,严筠抛弃她后便离开了洛阳,靠字画做些营生买卖,没过几年便病死了。而她的儿子在外流浪了两年,后来公主来找严氏活着的人,将他带到了宫中。

她也是在见到儿子后,才看到了报仇的希望,萌生了报仇的念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岑家!

想到此处,乳娘双膝又往前挪了几步,抓住岑播的裙摆道:“姑娘,奴婢真的没有想过要背叛你!从来都没有…"”“奴婢只是想报仇,报仇后便想让绥儒离开来着,谁知公主她竞是不肯放人,还要奴婢的儿子同她一起被关在宫里,奴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岑播不想听她解释这些,她只想最后知道一个问题,“当初我被公主下药,这件事和乳娘有关系吗?”

“这…"乳娘眼神闪烁,缄口不言。

岑播已经知道了答案。

从她来到洛阳开始,便掉进了许多人的算计,不仅仅是她的父亲,还有她身边最亲近的乳娘。

她当初嫁给元衡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一场很早便开始的算计。或许这场算计可以推演到更早之前,早在母亲死后没多久,乳娘便开始编织起一张大网,帮她想好该找谁报仇,该怎么报仇…阿湄曾经说过,她给她寄过很多封信,她都不曾收到,现在想来,最有可能藏起那些信的不是岑家人,而是乳娘…

自始至终,她都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她的命运很早之前就被安排好了,被别人指使,替别人报仇。

若不是元衡将那枚玉佩还给阿湄,她可能与阿湄一辈子就那么错过了。至于错过后会发生什么,岑播只一想,身上便泛起一股寒凉。她抱紧双臂,唇色霎然间变得苍白,眉头紧紧拧起,胸口闷疼,一时喘不上气。

渐渐地眼前的事物似乎都变的模糊,她踉跄了两步,便再也站不稳脚,向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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