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了(1 / 2)
康熙三十五年算得上多事之秋,年初康熙又一次亲征噶尔丹,大败噶尔丹最终却还是被他跑了,虽大胜但总归留了个心腹大患在那里,即便回了京城庆功封赏,大家伙也都知道万岁爷心里没那么痛快。
前朝事多后宫也一直没消停,先是七月皇十一子去世,随后没多久庶妃赫舍里氏也走了,死后被追封为平妃。为她姐姐是孝诚仁皇后,光这一条她的葬礼也没法马虎。
这几年贵妃的身子本就一年不如一年,康熙亲征后宫她要操心,好不容易等人回来还没能缓口气儿,又要在大暑天料理皇十一子和平妃的丧事。
平妃的丧事不光后宫看着,连带东宫太子和康熙也都关注着,贵妃实在是一点心都不敢落下。
再加上今年随驾亲征,皇上把连同胤禩之前的皇子都带上了,大阿哥胤禔随抚远大将军入阵杀敌,其他阿哥被分领各旗皆有军功,但胤俄却连随驾出征的机会都没捞着。
胤禟也没去,为了这事还在宜妃那里耍了一顿脾气闹了一场,但胤俄和贵妃不能表露出一丁点儿的不高兴,永寿宫里面风平浪静,仿佛日子跟皇上在不在宫里都是一样的。
可装得再像真的假的也还是假的,贵妃强撑着一口气熬过平妃的丧仪,操持过中秋节才实在撑不住身子一歪彻底病倒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连十月太后的千秋寿诞都是四妃一起打理主持的。太后寿诞当天贵妃倒是强撑着身子起来了,还带领后宫妃嫔陪着康熙和太后高高兴兴过了一天。
等晚上回到永寿宫,一只脚刚迈过门槛人就软了。好几个宫女都扶不住,还是张喜玉把人给背回去的。
太后的千秋寿宴刚过完,贵妃就病成这个样子,传出去了没人会觉得是贵妃孝顺,反而还怕万岁爷怪罪。既然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又何必强撑着出去,眼下不好了反而让太后也要跟着悬心难受。
张喜玉和贵妃身边的白嬷嬷不敢去找太医也不敢声张,只能去把比贵妃要晚一步回来的庶妃戴佳氏给请了来。
今年七阿哥胤祐也随驾出征了,还领了镶黄旗跟在万岁爷身边。回来以后虽还没封赏爵位,但永寿宫里的人都清楚戴佳氏这就算熬出头了。
戴佳氏一进暖阁走到床边瞧见贵妃发灰的脸色,心就直直往下坠,“张公公,你派个机灵点的太监去乾西五所找七阿哥,让他想法子拿他的腰牌出去找大夫。”
胤祐自幼多病,这几年大了虽好些但左腿娘胎里带的残疾还是比不得常人。尤其是入了冬以后,七阿哥那边隔三差五要请大夫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人七阿哥还左性,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他不用,偏自己在外面养了个大夫,为此万岁爷还专门问过,把那大夫开过的方子都查了一遍。确定萧高格不是个庸医,才默许了他七儿子这有点点没规矩但又不算太过分的行为。
永寿宫的太监到乾西五所的时候,胤祐刚把绑在腿上的支架给卸下来,他今年已经娶了福晋,这会儿福晋正背着身子给他拧热布巾,这么大冷的天在太后宫里折腾一天,好人都要撑不住了更何况他。
听见外边说永寿宫来了人,胤祐也来不及再把支架绑回去就胡乱把屋里穿的布鞋蹬上,披上衣服就从里间出去。
胤祐见来人是贵妃宫里的人,就知道肯定是有不寻常的事。叫人把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小太监搀起来,“出什么事了,快说。”
“回七阿哥的话,贵主子病得厉害。庶妃娘娘让奴才来找您,让您想法子找大夫。今儿太后的千秋宴刚过完,不敢召太医。”
七福晋哈达纳喇氏吉兰本站在里间门口听着外边的动静,一听是永寿宫的事便即刻从暖阁出来,“爷,您方才不还说腿上不舒服,要不还是请萧大夫进宫来看看吧。”
胤祐抬头看了眼自己娶进门的福晋,吉兰是个很典型的满族姑奶奶,能干麻利也很少显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她三年前就知道自己要嫁到皇家来当福晋,家中就请了两个从宫里出来教养嬷嬷,结结实实学了三年规矩,等到成亲之后果然宫里人人都说七福晋端庄稳重有规矩。
可胤祐却总觉得跟自己这福晋隔着什么,自己这福晋坐卧行动间太规矩了,不管是干什么都正正好。
高兴的时候不大笑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两人成亲大半年自己连她喜欢吃什么菜都没看出来,好吃不好吃她都吃三两口就停了筷子,胤祐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身边躺的不是活人,没一点儿热乎劲儿。
但今天不一样,他看着主动提出要出宫找萧高格的福晋,沉吟了片刻便拿了自己的腰牌给自己身边的贴身太监安平,“快些去别惊动人,你该知道怎么做的,进来了直接去永寿宫,路上别耽误。”
宫里到时辰下了钥就进不了人,但鼠有鼠道总有能钻的空子。胤祐不担心安平能不能把人带来,而是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皱眉问永寿宫的太监:“十阿哥那边派人过去没有。”
“回七阿哥的话,张总管说贵妃早就嘱咐了,要是有什么不好不许惊动阿哥。”
“胡闹!我看你们都是活腻歪了,真出了事你们就等着抽筋扒皮吧。”
没人比胤祐清楚胤俄这一两年对贵妃身体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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