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鹊桥上(1 / 6)
第24章死鹊桥上
从不芜又近一步,与安问柳隔窗对视。
“安问柳,你不是小看了我,你是高看了自己。”安问柳详察起她的神情,被丛不芜眼中的寒凉一望,兴味地牵动唇角。
“看来你都知道了。”
她反而放松下来,瞥见丛不芜肩上的一片残柳,向半空一探,果然不见禁制,便赞许道:“好,好,天下能破此阵者,可不多。”
从不芜不愿与她多费口舌,一指将肩上柳叶弹开,柳叶如龙蜿蜒,冲向安问柳眉间印堂。
这便算是挑衅了。
安问柳抬手将柳叶折断,眼中多了几分狠阴。“真是可惜,今日之后,又要少一个破阵奇才了。”窗扇折破飞溅,从不芜不知打哪儿折了一截青竹,安问柳只觉青光一闪,已被竹尖对准左眼。
从不芜出招之快,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安问柳旋身避开,一手取过冠冕,将青丝挽起,将冠冕堂堂戴正,才抽剑转身。
长剑冷光大盛,安问柳道:“小妖,你是不简单。但这是我的仙府,你不会是我的对手,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自贱于斯,才会自负于斯。
从不芜用青竹随手挽着剑花,毫不惧她:“安问柳。你不是喜欢看柳絮吗?”
姣姣银汉下,柳絮孤且轻。
有柳絮飞窗而过,安问柳挥袖拂开,又听丛不芜道:“请你看柳花。”
柳树岂会花开?
安问柳只当从不芜是在耍嘴弄舌,脚下并不借力,轻盈上前,长剑劈空,就要去取丛不芜的首级。
从不芜非但不避,反而执起青竹,与她正面相抗起来。数十招短兵相接,安问柳忽觉冠冕微松,耳后垂吊的珠链竟然断裂分散,滚落一地。
冕上金线已开,安问柳受此大辱,周身气势一凛,不再藏式纳法,“你找死。”
从不芜回以一笑,一脚向后退开,踢走最后一个金珠。安问柳一怒未消,又见金珠呈花开之势,各压一朵柳絮,曼妙之姿布在地面,赫然摆作一枝柳条。
柳树当然不会开花,这些府主象征的金珠,就是丛不芜口中的柳花。
安问柳登时怒不可遏,疾首蹙额道:“你好大的胆子!”“生什么气?"从不芜愉悦道,“你连我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她话里话外饱含的讽意,不偏不倚扎在安问柳心头。安问柳平生最忌别人瞧她不起,剑气陡然更盛几分。不消片刻,室内一片狼藉。
一缕青丝被斩断垂落,却是安问柳的。
从不芜将手中青竹掉转方向,拨了拨地上方位变幻的金珠。“安府主,你在摆阵啊?”
青竹轻轻向前一挑,作为阵眼的金珠咕噜噜滚到安问柳脚边。
从不芜笑道:“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安问柳冠冕已斜,乌发已散。
“你确实是个人物。“安问柳站定,喘了两口气,“但是我说了,这是我的地界,你必死无疑。”
狠话撂下,从不芜未及反驳,安问柳飞身一跃,逃出窗格。从不芜收起青竹,化身追去。
“安问柳,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安问柳不见丛不芜跟来,身后却突兀地出现一只喜鹊,无论她运剑而行是快是慢,喜鹊总是与她保持二尺间距。她额心一跳,猜出喜鹊便是丛不芜,剑意当空一横,划开了月下一片薄云。
喜鹊摇身一变,从不芜侧身将剑意隔开。
“仙府之内人修众多,若以多敌少,你还有几分胜算,如今出府,是自寻死路。”
长剑迎风入鞘,安问柳稳稳落地。
“你还不值我大动干戈。”
她有的是手段,可以送从不芜今夜归西。
“哈。“安问柳宛如成竹在胸,从不芜轻笑一声后,又道:“你注定死于自骄自负。”
脚下的街道分外眼熟,周遭荒阁旧楼如山倒倾颓,满眼凋芜,正是靳氏仙府旧址。
手上的青竹缓缓现身,丛不芜:“你还有脸再来此地?”“为什么不敢?“安问柳扬眉一笑,话说得神神秘秘,“这里可有许多趁手的兵器呢。”
夜风忽然停了。
靳氏断壁应声碎裂坍塌,墙脚野草倾斜,泥沙拱起,具具白骨破土而出。
此等场景实在诡异,从不芜心头蓦地跳出两个字:驭骨。
骨上玉牌灰暗无光,从不芜看一眼便收回目光,“贱人。”安问柳竟以断墙青砖为阵压骨,在这里埋了靳氏子弟人。从不芜的反应正中安问柳下怀,她笑得张狂,一具白骨在她身侧站立。
安问柳满意地摸了一把它的手,好不快活道:“你看这些仙门子弟可不可怜,他们生前打不过我,死后还要为我所用。”旧岁的耻辱,变成了眼下的扬眉吐气。
从不芜心心绪繁杂,想起另外一件事。
她被白骨团团围困,神色并不慌乱,反而向安问柳问道:“柳仙长在此豢花,你也知晓吧?”
“知晓又如何?我可没有闲情去管教蝼蚁。"安问柳话至此处,陡然扭曲了姣好的脸庞,“只是这该死的畜生,千不该万不该,将注意打到阿覃头上。”
从不芜早已看透她是何种性情,一语戳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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