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百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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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罚弟子的辛勤努力没有白费,傲来峰彼时正浓翠葱郁。

自峰顶眺望山雾卷涌,美不胜收。

但丛不芜没去。

她丢给礼晃一个冷眼,回屋睡到了半夜。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去不复返的,被她一把火烧光的,曾经的曾经。

明有河一袖拂开红木桌上的瓶瓶罐罐,指尖泛出一点黄色的微光,在桌面绘出几条细线,继而抛给丛不芜一包石子,两人相对而坐,打着琉璃盏下起了石子棋。

窗外夜鸦惊啼,月黑风高,暗纳不祥。

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

礼岂今日不在灵山,原息大手一挥,在房中摆上好酒,带着一众师弟师妹胡闹,房中热闹非凡。

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气势十足地划着拳,门外忽然袭来一股劲风,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苏涉水面如阎罗,怒发冲冠。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他已经揪住原息的衣领,将他高高拎了起来。

“说,是不是你拔了我的树?”

手边的酒坛就地一滚,原息半醉半醒打了个酒嗝,一脸茫然:“……什么树?”

此事说来话长。

天一擦黑,傲来峰上来了两个抱石童子。

他们将木桶和铁锨交到苏涉水手里,微笑告知:“涉水前辈,明日起,您要再去种树。”

苏涉水不干:“凭什么?”

他起早贪黑许多天,明明已经种够了。

抱石童子还是微微笑着:“不够的,你种的那些树,现在只剩一百一十个树坑了。”

苏涉水两眼一黑,险些西归。

他垂头丧气地坐下,将原委一一道来,恨不得一剑将房顶捅穿:“那是我千辛万苦种的树……”

整整一百一十棵,几乎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

“究竟是谁……”

原息整理好被他扯歪的领子,幸灾乐祸道:“这几日被罚去傲来峰的可不止你一个,平日里你就毛毛躁躁的不招人待见,保不齐是谁看不惯你,背地里暗下黑手呢。”

苏涉水冷笑连连,他早就将能想起来的仇家都质问过一遍,最后才想起了原息。

他单手托着脸,牢牢盯住原息的脸,想看出一点端倪:“真不是你?”

原息无奈,坦荡道:“我对灵山师祖起誓,这回还真不是我。我没这么下作。”

见他二人不再剑拔弩张,有其他弟子上前出谋划策:“涉水师兄,你不妨去问问抱石童子,今日有没有谁未在惩罚名册,却去过傲来峰。”

“我已经问过了,它说……”苏涉水话音一顿,面色大变豁然起身,“我知道是谁了,我知道了……”

一圈儿人头当即凑过来,“谁?”

还能是谁?

最可疑的就是那个约枝堂。

苏涉水一拳砸在桌上,“我就知道……”

她无端的问起傲来峰,能有什么好事。

黄鼠狼给鸡拜年。

苏涉水取出一袋灵石,抛到原息手边:“叨扰了,给你赔罪。”

原息两眼一亮,火速收了,“不愧是二世祖。”

“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闵宁泫与周迎送自道场练剑归来,途经无极殿前时,遇到一个面熟的仙童。

他曾是丛不芜跟前伺候的奉茶童子,自打丛不芜移出无极殿,便退回了山中。

现在竟然又出来了。

闵宁泫稍一忖度,立刻喜不自胜,跑过去问道:“师娘搬回来了?”

仙童木头似的僵住:“宁泫前辈何出此言?”

闵宁泫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瓜,又被他手上的东西吸住目睛,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笑说:“这不是师娘的妆奁吗?你还想瞒我……”

仙童瑟缩一下,嗫嚅道:“这是我要拿去丢掉的。”

笑意缓慢地冰冻在脸上,闵宁泫一时没理清楚:“什么?”

她的目光有些吓人,仙童硬着头皮继续说:“约姑娘要入住侧殿了,不芜前辈的东西得挪出来。”

他的用词已经足够委婉,用“挪”,而不是“丢”,已算是顾及丛不芜的颜面。

这在人人都要踩一脚丛不芜的灵山,堪称可贵。

习惯使然,闵宁泫匆忙看了周迎送一眼,又飞快地转回脸,将仙童手里的妆奁一把夺过。

“胡说八道!”

仙童捏住衣角,委屈道:“我只是听命行事。”

“我要去见……”

“师尊”二字还没说出口,闵宁泫的话就被生生打断。

“我道是谁举止无状,敢在无极殿前大呼小叫,原来是你们啊。”

周迎送与闵宁泫齐齐回首,长长的阶梯尽头,一人慢悠悠走来。

待看清那人的脸,他狠狠拧了拧眉。

闵宁泫认得他,在礼晃苏醒的那一日,他曾拦丛不芜上山,还伤了她的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闵宁泫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他留:“你又是谁?也敢在无极殿撒野。”

谢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在台阶上停住脚步,幽声道:“区区不才,姓谢名盈,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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