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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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逃之夭夭送闭段评功能

陈槐民死了。

老大夫拎着药箱跑得腿直打颤,可惜急匆匆赶过来时,陈槐民已经毒发身亡,死不瞑目。

闻苏叹道:“叛军手眼通天,盘踞隆安许久,想必早已对隆安的局势了如指掌,纵使再过谨慎,恐是终究有些细微末节走漏了风声。”

大夫仔细查看陈槐民的尸身,经过再三把脉,查验毒发迹象,终而确认他所中的是西域蛊虫毒。此毒极为名贵罕见,有价无市,毒性猛烈,母蛊死子虫亡,毒发只需一瞬,此前并无任何不适,破解此毒艰难,沾染者九死一生。

余绾也曾听说过此毒,据传子虫会顺着血液攀爬进五脏六腑,不吃不眠七日。七日到,不论母蛊是否死亡,子虫都会开始啃噬人身五脏六腑,释放出剧烈毒性,因中毒者只能存活七日,故而也称七日绝。

据老大夫所言,陈槐民中毒应不满七日。

这数日,余绾一直派人暗中守着陈槐民,除了那日花暖阁刘老鸨登门拜访外,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接近陈槐民,对比叛军余绾更疑心刘老鸨,只可惜那时她腾不出手,也唯恐打草惊蛇,并未冒然阻拦。

不过是与不是,还是要派人着手调查县衙官差衙役过后,方才能有定夺。

若是能活捉刘老鸨最好,只可惜花暖阁燃起大火,不知这刘老鸨到底是打算玉石俱焚还是金蝉脱壳。念及此,余绾夹紧马腹,挥动手中的马鞭,骏马飞驰而去。团团浓烟吞吐着厚重的热浪黑雾,遮天蔽日,远远望去,湛蓝的苍穹似是塌陷一角,风威火猛,火光冲天而起,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座花暖阁死死包围在其中,跟随东风蔓延,连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火海。

隔着几条街巷便能瞧见这场声势轰烈的惨剧,吸引不少百姓难民围观指点,旁边的门户店铺遭受牵连,被大火包围,店铺内的伙计掌柜劫后余生,狼狈地逃出来瘫坐在地上喘气。围在外面的铁骑正在狂奔救火,阁内此起彼伏传来惨叫声,哭嚎求救声,道道撕心裂肺,在围观百姓惊惧目光下,花暖阁牌匾在火光中砸落在地。

火势远比众人心中所预料的惨烈许多。

本以为放火不过是刘老鸨用于逃之夭夭的手段,不成想她竟然真的将整座花暖阁燃烧在黑烟烈火中,不顾阁内伶妓杂役打手等百余人的活路,将他们围困在大火中。余绾嗅到弥漫在周遭浓烟中,散发出不算淡薄的酒气和蜡油气味,心中阵阵发沉。

有铁骑及时灭火,大火还能如此惨烈,想必阁内上下都曾被涂抹过烈酒蜡油,这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刘老鸨早有准备。

花暖阁面向长街的闺阁是皆是无法打开的窗棂,围困其中的人艰难地趴在窗棂旁,滚滚浓烟升起,他们拼命砸着结实的窗棂,抖落着帕子汗巾朝长街哭喊呼救,希望能得到长街下乌泱泱站立的百姓救助。

泪水滴落,化作一缕白烟。鲜艳的红帕从窗棂间飘落,伴随着绝望的挣扎,如同浮萍一般被猛然窜起的火舌吞噬,在这场火海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一张张鲜活的面容,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挤压在窗棂上,恐惧惊骇的神色渲染着绝望的气氛,黑烟烈火熊熊不灭。身子紧绷成木,余绾握着缰绳的手心发麻,似被团团棉花梗在喉咙间,心口泛起汹涌的窒息感。

火势越燃越烈,已有不可控制的趋势,根本无法冲进去救人,余绾翻身下马,拎起一只掉落在地的木桶跟着灭火。长街西头也跑来一队人马,正是镇守在谢鹤续府邸的护卫,快步前来扑火。

谢鹤续府邸的护卫大多是皇家禁军,倒也反应迅速,拎着木桶疾步去打水,便是周遭百姓难民眼见这人间炼狱,也于心不忍,部分难民拿不出器皿,便用满是伤疤冻疮的手去捧沙土或是帮着搬运水缸。

驴车护送着周遭大户人家的水罐水缸,城内富户王家也派了下人前来帮忙,长街来往慌张,噪杂不堪。这场大火足足烧了近两个时辰,连累周遭十余家门户,距离最近的门户最为严重,被烧得只剩断壁残垣,还有八人丧命于此,便更不用说花暖阁内的惨剧。

日头西移,急促嘈杂的脚步声响彻长街,阁内的求救声已在不知不觉间微弱了下来,被烈火焚烧的阁楼里忽而响起嘶哑疯癫的娇笑,一位身穿红衣罗裙的女子在塌了一角的闺阁里踮起脚尖,旋转起舞。

奔波救火的百姓难民脚步停滞,纷纷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那抹狼狈的红衣倩影。

灰暗的苍穹下,浓浓黑烟还在不断燃烧,赤红的火焰随风四处飘窜,掀起阵阵热浪。烈火已将女子所处的阁楼团团围住,只能透过那塌方的一角瞧见女子曼妙婀娜的舞姿。脚下是炽烈灼盛的大火,女子娇笑着挥动轻薄的罗裙起舞,白皙的肌肤被跃来火苗灼伤,景和等一众护卫熄灭她脚下不远处一簇火焰,余绾呼吸紧绷,与闻苏一同搬来厚厚的棉被,呼喊着女子跳下来一一

女子懒懒扫了一眼脚下层层垫起的棉被,浓烟烈火令阁楼下站立的人群无法看清她的容颜神色,只听上方传来一声似哭似笑的哽咽,安静片刻,女子忽而再度大笑起来。她拖来两个宽大的木箱,娇小的身子坐在木箱上,两只白皙纤细的长腿在时而窜起的火焰下,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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