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夜晚的海面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渊,似乎即将吞噬海上这艘孤独前行的游轮,天上繁星都黯淡了不少,海风肆意裹挟着咸湿的气味吹卷起风浪。
阮莺正站在甲板上,单薄的背影,瘦削的肩膀,孤寂的身形看起来与背后一切的热闹都显得格格不入。
游轮内部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觥筹交错间,有人发现阮莺不在现场,互相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端着酒杯,眉眼含笑走出:
“阮莺,原来你在这里。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吹风,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听到这道挟带戏谑笑声的声音,阮莺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了几分。
她身形娇俏瘦小,长发散落在纤细的身后,也不知是怕他们,还是被海风吹凉了,颤抖的这几息,意外生出一股我见犹怜的文质脆弱来。
阮莺没有回头,乌黑的发盖住了她,侧脸也毫无意外的被遮挡,从他们逐渐接近的角度看去,只堪堪露出了一个笔挺精致的鼻尖来。
如果不是知道她那张脸有多么丑陋可怖,光凭阮莺的这副背影,真有欺骗迷惑性。
阮莺是他们眼中天生的丑八怪。
多年前儿时经历的那场火灾,让阮莺险些命丧黄泉,最终是由她的继兄冲入火场救了她。
也就是那个时候,阮莺才知道了继兄裴司珏的秘密。
他是个现代修真者,主修无情道。
对于无情道,阮莺了解不多,有也仅限于网络小说里相关的叙述,什么无情道最后需要斩断情爱,才能大彻大悟得道。
只要在手机上搜索相关内容,第一时间跳出的就是,无情道需要杀妻证道吗,无情道需要杀了全家吗?
所以当时裴司珏为什么要救她,阮莺始终没能明白。
因为从那之后,阮莺一直做一个梦,一个十分漫长又荒诞无稽的梦。
梦里裴司珏虽然没有主动出手,却也当真无情无爱。
在阮家遭遇众大波折,几乎举家全灭时,裴司珏只是手持着那柄从不示人,连他亲生母亲和弟弟也不曾知晓的本命剑,眉眼清冷疏离,毫无留恋一般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衬衫鼓胀翻飞,仿佛随时能够羽化登仙,乘风而去。
那可是面对流着同样血脉,亲自养育他长大的家人都可以如此,更不要说是外人了。她和裴司珏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阮莺知道,在裴司珏的眼里,什么家人,什么世俗,可能都和看世间的蝼蚁们没有区别,她也从不指望裴司珏真的会对她产生片刻家人间的爱怜。
他能够救她,在阮莺心中始终是个谜。
虽然因此保住性命,大火却也烧毁了她半张脸,从此之后,阮莺只能与这盘踞了几乎有半张脸的,丑陋不堪,又狰狞恐怖的伤疤相伴。
咸湿的海风拍打在她的脸上,阮莺眸光微颤,闭了闭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
随即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惊讶,又带着调笑的声音。
“啊,果然好丑啊!”
“长成这样,你父亲也想和我们这几个家族里的人联姻?”
一张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出现在近前。
男人的长相和他的声音一样,透着股张扬,眼角眉梢藏不住的锐利,他勾唇轻笑,又在仔细端详她的脸。
明明穿得斯文得体,却像个禽兽败类。
陆承允。
家中有一个很大的医药集团,近年来一直往攻克癌症的方向在做研究,集团内部招揽了不少优质人才。
圈内鲜少有人敢得罪的二世祖,小太子爷。
“怎么不说话?”
陆承允故意钩缠起她的长发,锐利的眉眼朝着她的方向又压了压,“难不成,你还是个小哑巴?”
阮莺脑海中嗡嗡作响,面上却是极力保持着冷静。
她以前和陆承允做过同学,那也是她毁容之前的事了,印象当中,陆承允从那时起便总是喜欢三五不时找她说话。
她不答话,他就总是揪她的头发,揪得她都忍不住厌烦,皱起了眉,陆承允则就会笑:
“原来你也不是没有脾气啊。”
阮莺脾气向来很好,很少有人能够惹得她厌烦,陆承允算是其一。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将被他钩缠住的头发抢夺回来,他偏偏没松手,指尖不小心和她相触。
阮莺昂着脑袋,极力与他对视,他竟然握住了她的指尖。
除了陆承允之外,还有好几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堵堵鲜明的围墙,几乎罩在她面前的方向。
阮莺努力收回手指,一个个望了过去,都是她父亲给她找的联姻对象。
除了医药世家陆家之外,还有船舶业巨头的范家,新媒体行业崛起之秀的乔家,占据半壁娱乐圈江山的谢家,还有好几个陪衬用的跟班。
他们彼此都对视了一眼,对阮莺其实兴趣并不是很大。
如果不是她父亲不自量力,在私下不仅先找了陆家试探,又相继找了他们几家试水,后面还和顾家表达出想要联姻的意思,也不至于会对阮家不满。
这样的不满,也累叠到了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上,但到底也知道,对方就是个小姑娘,除了样貌丑得叫他们无法直视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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