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月上柳梢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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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坐在孟府主院的餐桌上,慕莞齐仍在不好意思的推拒:“我真的吃过了....”

“吃过了,那就再吃一顿。”孟岐月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的手,一溜儿介绍下去:“父亲,母亲,表哥,这位就是慕姑娘,我的手帕交。”

孟家二老都很和气的颔首:“慕姑娘。”

慕莞齐挨个见礼:“给孟太师请安。”

“给孟夫人请安。”

“给....宜王殿下请安。”

孟夫人年方四十,是最和善的一位妇人,见得慕莞齐言辞亲切,举止大方,便存了几分喜爱之心,拉过她的手:

“好孩子,听说陛下赐封你为安北将军,半月后就要出征北疆了。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一定要珍重自身。”

听着孟夫人细细密密的嘱咐,慕莞**中一股暖流升起,亦在不自觉中改了口:“多谢伯母,莞齐记住了。”

孟夫人又扭过头,含笑望着凌舒止:

“到时候你们一同去北疆,彼此也算有个照应。岐月是你的妹妹,如今莞齐来了,你只管把她也看做你的妹妹就是。”

凌舒止颔首,慕莞齐却是不由得一愣:“此次征伐北疆,宜王殿下也去?”

孟夫人倒是纳闷起来:“是舒止向陛下提议,让你随军一同前往,你竟不知道?”

她狐疑的目光望向慕莞齐,又扫过凌舒止。眼中有些疑惑与不解。

.....

慕莞**白了。

她不动声色看了凌舒止一眼,按捺住心底的疑问。转而向孟夫人笑道:

“伯母,因我家中尚未收拾出来,今晚实是歉疚,叨扰伯父伯母。”

慕莞齐今晚借住一事,孟岐月方才将与他们说过了,因此孟夫人忙不迭应声:

“不打扰不打扰,舒止住的是东厢房,眼下西厢房还空着,收拾的也干净,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慕莞齐感激:“多谢伯母。”

入夜,皎皎月光充盈院中,照彻满堂清辉。孟府的灯火一盏一盏灭了,满院寂寥无声,唯有窗外间或的蝉鸣清脆,映得三两烛火暖黄可亲。

慕莞齐敲响了凌舒止的屋门。

月轮高悬,月色如练。凌舒止只穿着一身简素的月白寝衣,就这么静静立于屋门口,神色间笼着薄薄一层月辉,让人看不清楚神情。

唯见月下清朗俊逸,飘然不似人间。

他说:“慕姑娘,你深夜来敲我的屋门,很容易叫人误会。”

慕莞齐不以为然:“若你怕路过的小厮丫鬟误会,你这样把我堵在屋门口,会更容易引来误会。”

说着,她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若是你自己误会,那我就没办法了。”

凌舒止淡哂,他侧了侧身,还是把人放了进去。

慕莞齐信步走进,这才说了一句:“无妨,黑灯瞎火的,他们都睡了。”

凌舒止跟随其后,见慕莞齐自顾自坐在了他的床上,不由得蹙眉:

“你为什么不能去榻上坐?”

慕莞齐朝窗户那里努了努嘴,说:“这坐榻正对着窗户,屋里又点着烛火,万一有人经过,一打眼就能看见你屋里坐了个姑娘。”

凌舒止无奈,只得自己坐在榻上,问:“你找本王做什么?”

“你让我与你同去北疆,是想让我为你保驾护航?”慕莞齐开门见山的问道。

凌舒止见她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挑了挑眉:“是。”

“北疆易守难攻,极难攻克,若用寻常的兵剑武器都有风险——我听说你极善用毒,三年前曾以一种名为美人泪的毒药,险些取了南疆王的性命,最后更是借此收复我朝三座城池。”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禁含了分赞许:“久闻慕姑娘武艺卓绝,用兵如神,本王的确叹服。”

慕莞齐的脸色却忽然染上几分不痛快,她说:“我们女人想打胜仗,委实比你们男人容易得多。”

凌舒止不解其意,却见慕莞齐脸上隐有怒气,似是忆起了什么不忿之事。

他知晓她的怒气并非针对自己,于是也不多问,只说:“你带兵多年,再加上高超的用毒手段,到了北疆战场上必然如虎添翼.....”

“可是我不同意。”慕莞齐忽然打断,在凌舒止诧异的目光下,她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冷绝:“我不想上战场。”

凌舒止愣了愣:“为什么?”

“为什么?”

慕莞齐反问了一句,神色显出几分讥讽来:“我父母从前忠心为国,如今是什么下场?这便罢了,好,我凭我自己的军功为父母洗冤便是——可我又是什么下场?我打了好几年的仗,在战场上别人求生我求死,只盼能收复疆土,陛下开心了,能允我重查父母当年冤案——可是我与陆渝一同立功,我的功劳不比他少半分,可到了金銮殿之上,陛下又是怎么做的?我差点死在战场之上,换来的就是陛下亲自给我的夫君赐婚,再亲手断去我最后的希望。”

“殿下,我知晓这番话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把我拉出去斩立决也不为过。可我仍然想问一句——生在奉国,生为女子,忠君报国到底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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