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议亲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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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京城处处张灯结彩、敲锣击鼓、爆竹声连连,1派辞旧迎新的喜庆。

远离喧嚣的相府,却是被1片阴翳笼罩着。

传言,丞相夫人快不行了……

聚春堂。

院中古柏覆雪,墙边红梅正盛。

自天微微亮起,探望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几乎要踏平聚春堂的门槛。

屏风外跪着1堆人,挤挤攘攘的,大多都伸长脖颈往里看,试图窥得12光景。

床边,往日杀生予夺、冷漠苛刻的丞相沈迢安,如今正温柔地握着夫人的手。

年逾4十的中年男子,本就清癯的身形又消瘦了些许,显得衣袍越发宽松。

他弯腰低语:“夫人,想走就走罢,别硬撑着……”

惹得屋中1片抽泣。

从昨夜起,温知虞就喂不进药了,如今吊着1口气,没人知道她在等什么。

今晨起,她1直偏着头,眸子1动不动,透过雕花窗户望向屋外的高墙和天空,最后1次回望她的1生——

她的母亲是与先帝1母同胞的长公主,为爱下嫁给戍边还朝的将军,婚后育有两子1女。

太后1心希望女儿嫁个温文如玉、博学多才的文臣,因此,对武将出生的糙女婿多有挑剔。

父亲有心向太后示好,在她出生后,父亲就常把她送去宫中陪伴太后,因此,她幼时有宫中最好的女官授课,少时又入了京中最好的学堂。

她在众望中如期长成了雍容文雅、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嫁了位芝兰玉树般的世家公子。

夫君平步青云,官至丞相,未曾纳妾、不收外室,只与她生儿育女。

除了十岁的幺女,其余儿女皆已各自婚配。

在外人眼里,温知虞过得很好。

温知虞也1度觉得,她这1生过得甚是平稳顺遂。

直到两个月前……

那日,2女儿沈怀璎穿着红嫁衣,泪眼婆娑地跪地求她:“母亲,您跟父亲说说,女儿不要嫁给什么翰林学士的儿子,女儿喜欢的另有其人!”

温知虞叹气:“你父亲是为你好。”

“他是为了我好么?他是为了自己!”沈怀璎愤然又绝望地推开她:“我只是父亲拉拢权势、荫庇家族的筹码!”

温知虞嗫嚅:“怀璎……”

“母亲!”沈怀璎含泪讥讽:“这么多年了,您1直自欺欺人,不累么?

风光无限的丞相夫人,实则是1个夫君不爱、儿女怨憎的可怜虫!

高贵如您,在父亲的眼里,不过是为他锦上添花的装饰品、生儿育女的工具罢了!”

温知虞浑身颤抖:“别说了!”

“不!我偏要说!”沈怀璎神情痛快又疯狂:“父亲不爱您,您连被人爱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您这1生的意义,就是给父亲当个漂亮花瓶,给他生1群好用的筹码!

您和您的儿女,都是父亲和沈家的铺路石!都1样可悲!

您不敢承认自己选错了路、嫁错了人,不敢直面自己失败的1生!

所以,您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是选择了麻木地活着,还要求儿女也跟您1样活得麻木……

如果可以,宁愿您从未生过我们!”

……

沈怀璎还是嫁了。

父兄送她上花轿时,她头也未回。

新婚半月后,她死在了夫家书房的1场大火里,烧得尸骨无存,走得干干净净。

……

温知虞病了。

病势汹汹,不过几日就将她摧垮。

女儿的话,日夜不停地在她耳边响彻,1日比1日大声,快要将她逼得疯魔。

垂死病中,她每日都在自问:这1生,所得的,当真都是她的所求么?

家世显赫的名门闺秀,嫁个名满天下的世家公子为夫,像寻常女子1样顺从夫君,生儿育女,再为子女谋门好亲事,直到寿终正寝……

女子,不就该如此么?

女子,真该如此么?

……

炭盆里,火星子突然噼里啪啦地炸开。

温知虞眼皮动了动,不受控制地合上。

沈迢安哽咽:“夫人……”

屋内外又是1片低泣。

1个身影疾步迈入聚春堂大门,惊得古柏积雪漱漱往下落,墙边红梅飘起赤雨。

屏风外,有人喊道:“舅老爷来了!”

“舅舅!”

宽大粗糙的手掌轻抚床上人脸颊:“姐姐,醒醒,睁开眼睛瞧瞧我!”

温知虞眼皮动了动,撑开1条缝。

床边趴着个蓄了胡须的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眼眶通红。

而他旁边,在1团柔和的白光里,站了个红衣灼灼、风华正茂的漂亮少年郎。

灿烂若落日熔金,热烈如霜后红枫,自由张扬,明媚如火……

温知虞仔细辨认了很久,才认出,那中年男人是与她1胎所生的弟弟——温庭瑞。

漂亮少年,则是当年与温庭瑞形影不离、京城第1纨绔的燕止危。死在与她议亲时,死在十7岁的燕止危。

燕止危……

温知虞的声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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