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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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尚在襁褓中的生理性嚎啕,霍少爷从小到大都坚强非常,小磕小碰从不掉泪,拍拍伤口就能眼都不眨地站起来。用霍家人的话来说,霍峋就是个倔强的刺头,天生不会掉泪的犟种儿。

至于霍嵘与霍淳都深诸其道的“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霍峋更是鸟都不鸟。

他想要什么,从不用费劲地去示弱扮可怜。

流汗流血于他而言比流泪轻松。

于是这样的一滴泪,是罕见的、破天荒的

是属于霍峋那一颗坚韧又凉薄、向来刀枪不入的心,被看准薄弱处,深深刺进了一片玻璃。

霍峋这样高大挺拔的小年轻坐在面馆里是拔尖儿的。

大腹便便的面馆老板更是看他眼熟,一直暗地打量着,没想到,这小伙还没把他们家的面送到嘴里,就把眼泪先掉进了面里。老板一边低头擦桌子,一边用余光偷瞄。

他觉得那小伙大概是失恋了,又或者被绿了,才会说那些话。

看样子长得帅,这感情路也未必一帆风顺,也得被玩儿得像条狗。

瞧瞧,都哭成这样了,还在告白呢。

他从前总担心这话说得多了,惹郑秋白的嫌,但梦里的一切都告诉他,郑蝴蝶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他并不厌嫌自己的喜欢。霍峋的质问后紧跟着的,就是“我喜欢你”

郑老板对他的推开,在没有霍嵘那根搅屎棍之前,都更像是试探,试探霍峋的真心几何,试探霍峋会不会一次次追过来,会不会容忍他、然后依旧坚定喜欢他。

“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话筒里一片沉默。

早在霍峋开始哽咽,郑爷就已经有点大脑空白。

这句话,更是和从前有着万般相似。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很多时候,在现实摆放的诸多筹码面前,喜欢实在不值一提。

他们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开,因为郑秋白放不下的生意、因为霍峋摆脱不掉的家庭、更甚至因为后来居上的叶静潭、因为事故带给郑秋白的后遗症。舌灿莲花的郑爷,第一次觉得张口如此费力。

好在霍峋并不介意郑秋白的沉默,他对郑蝴蝶的心口不一习以为常。

“我要去见你。”

"好。"

最终当晚,两个“各怀鬼胎”的人总算在医院里碰面了。

霍峥风尘仆仆,眼角红红,盯着郑秋白,仿佛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于是他沉默了。早早和阿良以及几个医生打好招呼的郑爷更是沉默,他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更不敢主动开腔,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只有阿良,恨屋及乌,眼神带刀子,时不时冷哼两声,毕竟这不好好在他手底下打工的小屁孩也姓霍。他来和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两样。

最终,提起几分心力的郑爷开口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事发突然,当时没想太多,就到医院了,本来以为能很快出院,怕你担心,就没有和你讲。"现在身体还好吗?”

“好差不多了,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稍微有点骨裂,医生要我躺着静养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了。”受气模样的霍少爷上下将郑秋白细致打量一番,他的眼神灼热,仿佛射线一般。

郑爷都被看得有点心虚,生怕这小子目光灼灼真是有什么透视异能

确认郑蝴蝶外表无误,没有皮外伤,也没有打石膏,霍峋才收回视线,“你摔了腿,这段时间都是他照顾你的?干什么都要他帮忙?”这个“他”指的是阿良。

“你有什么问题吗?我们老板我不来照顾,谁来照顾啊?”阿良雄赳赳气昂昂,他现在都是可以代理郑秋白签名的家属身份了,是最有资格出现在这个病房里的人。霍峋不理那黄毛,执着地盯着郑秋白,

“那我也要留下来,我也可以帮你。”

郑爷还能看不出这小子在这里呷醋吃,顺毛摸道:“平时打饭拿药肯定要阿良帮我,但我也只伤了一条腿,还有条好腿呢,没有到事事都要人帮忙的地步,你留下来,这里也没有地儿给你住。“那他是住哪里?”

“阿良是住酒店的,每天早上才过来。”郑秋白实话实说。

霍峋心里那点敌意这才散去些,不过他依旧执着,且决心更甚,“那我更得住在这里了,你晚上起夜,难道不需要人搭把手,万一摔倒在卫生间怎么办?”“谢谢,但我晚上不起夜。”郑爷胃好,晚上不多尿。

“而且这里真的没有你住的地方,连护工都不能随便加床,要住到外面去。”私立医院的病房,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如果非要加护工床,只能加钱去更宽敞高级的病房。

不过这事,郑秋白是绝对不会让霍峋知道的

“你要是真想见我,就白天时候再来,晚上,正好在京市,你就回家吧。

霍峋眉头一皱,他刚跟霍嵘吵完架,这个节骨眼儿上肯定是不想回家面对霍老三。

“霍嵘也来过我这儿。”郑秋白觉得这事霍峋是该知情的,霍嵘要万一是个大嘴巴,那霍家估摸着也得知道点信儿,到时候霍峋可就要遭殃了。早点知道,早做准备,省的挨收拾。

霍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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