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厉鬼几点了(二十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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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的小孩似的,死神伸出尖尖的手指剥开了一颗牛奶糖,塞进了她的嘴里。他哄她的方式简单而笨拙:吃颗糖,就不难过了。

可是被这样哄的她就好像变成了一只小猫。

她在那个除夕夜没有等到派糖果的圣诞老人。

却在今天遇见了给她发糖果的死神宁宁。

她尝到了一点甜味。

可以告诉他么?

告诉他,好像不会被嘲笑和轻视。

就这样,仿佛被他蛊惑着,她一步步地挪过来、靠近了他,把下巴放在了这只高大鬼怪的膝盖上。

夜晚如此静谧。

她窝在他的怀里,下巴压在了他的膝盖上,宽大的黑色外套把她裹进去。死神尖尖的手指就像是抚摸一只小猫一样安抚着她。

——但是因为控制不好力道,有点像是在厨房里拍打一块面团。

小猫面团虽然脑瓜子嗡嗡的,但因为感动没有提出意见;

死神则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没有把她的脑袋拍扁,发现她的脑袋还是圆的后,只觉得自己柔情似水。

夜晚如此静谧,在梆梆梆的伴奏声中,他们的心从未如此贴近过彼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死神宁宁有长蘑菇和冬眠。箐箐也有笨蛋箐箐和变成小雪花的故事。

这些事情她从不和任何人倾诉,也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就这样沉甸甸地压在心里。

比方说只吃得起白水面啦、欠债被打爆电话。大雪天第一次跑外卖,半夜迷路回到家发烧了好久没人知道,差点嗝屁啦。

他突然把她搂得紧了一点,用的力气很大。

像是只要死死地搂住她,大雪天发烧的箐箐就会跨时空被他抓住一样。

死神拍她的脑袋,很愤怒:“不许发烧!死!”

郁箐笑了:“可是那个时候要是继续烧下去,我可能真的要死掉了。”

他不说话了。

他不再拍她的脑瓜了,

而是将她完全的、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死神不理解自己怎么了——死去的心脏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但是他却感觉到那颗不存在的心脏很难受。

他告诉了郁箐。

郁箐在他的怀里愣了一下,她告诉他:“这叫做心疼。”

她有点受宠若惊。

死神戳她,他现在说话利索了,威胁也变得顺畅多了:

“郁箐,让我心疼,死!”

郁箐被戳得往他怀里缩,脑瓜子嗡嗡的。

渐渐的,压在心底里那些沉甸甸的东西都被倾吐完了。

她讲到了那个在除夕夜变成雪花的故事。

她窝在他的怀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酸楚和难受都一起消失了。

在说到那一天坐在天台上准备跳下去的时候。

她突然有种过尽千帆的感觉。

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到,那些痛苦的过去,真的结束了。

不知不觉,漫长的夜晚就在倾诉当中度过了。

……

郁箐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讲完小雪花的故事后。

高大的死神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当中。

作为鬼影的时候,最难受的应该是在树下长蘑菇那一年——他从前认为自己消失了就消失了,反正在怪谈里游荡也只是踩踏花花草草。

他在这座怪谈里游荡了不知道多年,见过无数死掉的人。有人因为悔恨婚姻一跃而下;有人因为当初错误的职业选择吊在了树上;有人因为染上赌博而消失在了浴缸里……世界上每一秒钟都有人在死亡。

他一年年地旁观着死亡,早就习以为常。

可一旦联想到郁箐身上,死神突然变得双标起来:

郁箐不可以死!

她必须好好活下去,活到一百岁,变成怨灵也要跟在他的身边!

此时他却被自己给惊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有点害怕。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以恐惧为食,为什么会自己产生恐惧呢?

他在恐惧她的消亡。

他并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是从黑夜变成了白天。厚厚的云层遮挡之下,日光折射出来绚丽的丁达尔效应,穿透了云海。

当阳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死死地盯着她,脸上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像是纸片一样焦糊、化作一阵青烟。

但是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疼痛,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箐箐,不要死。”

郁箐愣了一会,立马回过神来、把他推回了黑暗里——

天啊,宁宁糊了!

怎么会糊了呢?郁箐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地拽着这个大家伙往楼下走。

她匆匆地拉着他回了家,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但是宁宁怎么还在冒烟!

有点像是活人被烫伤的样子。

郁箐想到了小说里吸血鬼在阳光下灰飞烟灭的场景,试图去拿冷水之类的东西看看能不能缓解阳光的烫伤。

但是她刚刚要走,被她按在沙发上的高大死神却突然抓住她的手,不愿松开她。

他说:“箐箐,不要死。”

语气竟然有点无助。

郁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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