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公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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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凌照水头脑嗡嗡,都是那日她与慧妃娘娘沈晚棠交谈的内容。

那块乌金石砖被她放置在眼前,反复端详与磋磨,试图寻找蛛丝痕迹。

自从玉兰树下挖出了成千上百块同它类似的乌金石块,凌照水想当然,以为它便也是黄金万两种的一员,珍贵却不特殊。

她细细研究了几日,反复磋磨,才发现这一块石头,与被肃王武瑛玖封存在井下或立在后院门口的那些,是有明显区别的。

凌姑娘用柔软的指腹磋磨那块石头的时候,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它的正面和反面都并不光洁。

她再去摸那堵立在两处院落相接处的黑墙,反反复复摸,一点点感知,一次次比较,她终于可以确定:

从文昌郡主手上得来的这一块,它原本应该刻印有文字和图案,只是因为年代久远或旁的什么原因,那表面如今看不出特殊了,便与旁的“砖块”看上去并无区别。

要如何恢复那砖块的本来面貌,凌姑娘又颇费了一番心血。

歆梓姑娘当初泼洒的那点药水,只是让它褪去表面的一层浓黑,显现出一些原本的金色。

她试图向慧妃讨要一些药水或求教别的法子,慧妃沈晚棠明确告诉她,她要寻找的答案,只能靠她自己。

慧妃透露一些,果然成功激起了凌姑娘的好奇心。

她话说一半,藏着掖着,便又成了拿捏凌姑娘的最好把柄。

拿捏与被拿捏,示弱与仗势,只是一个轮回的较量罢了。

无论慧妃是怎样的态度,大理寺第二次公然审理要案时,凌姑娘还是决意伸手捞她一把。

缘由呢,大抵如下:

其一,京都血案需要公道,不能任由真正的凶手逍遥于律法之外。哪怕慧妃沈晚棠做下的坏事有千件,但只要这一桩,确实不是她所为,知情者便理应要为其伸冤。

肃王武瑛玖放心把苏星辰这样关键的证人交到凌照水的手上,不知道是因为笃信凌姑娘的人品不会被私情干扰,还是因为对她有旁的掣肘。

不过,肃王既然委派大理寺丞审理此案,便肯定能够确信,凌照水不会允许大理寺丞的光辉履历上留下被人指摘的污点。

其二,事关父亲凌捭阖死后的声名,凌照水不能任由这一未经证实的谣言因为沈晚棠的诸多罪名有效被一并坐实,被理所当然地当作一项晓喻万户的事实。

这个脸面,她凌家还是要的。

其三,是凌姑娘不愿说出口的一项缘由:无论如何,慧妃都是肃王武瑛玖的生母,慧妃沈晚棠的那些脏水势必会泼一些到肃王武瑛玖的身上,那是凌姑娘私心里不愿意见到的。

基于这些缘由,在大理寺丞凌洒金第二次审理此案时,凌照水带着苏揽月和苏星辰,一并出现在大理寺公堂之上。

公堂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此前晋王一党手中拿捏的所有的人证和物证,在京兆府命案唯一的幸存者面前,都显得失格。

邓筵茆看到他们一同出现在公堂上,才知道他奉为上仙的凌姑娘,竟然真的骗了他。

他对苏星辰有过的那些怀疑,都被他对凌姑娘的仰慕之情压着,邓筵茆曾告诉自己,也告诉属下:

“凌姑娘应该是京都城中最希望慧妃沈晚棠出事的人了。晋王殿下先前答应凌姑娘,只要慧妃沈晚棠一出事,他便帮助她把当年凌捭阖的罪名尽数往慧妃身上引。”

“世家大族最重声誉,凌洒金又是官途紧要的时候,凌姑娘是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的。”

亏他这般信任她!一次又一次地将罂花粉交到她手上,以缓解“凌三川”的痛楚,让他能吊着一口气和“父亲”凌洒金见面。

却哪里知道,父亲不是父亲,儿子不是儿子。

邓筵茆悔不当初的时候,苏星辰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当着会同审理此案的一众官僚的面,苏小公子指着邓筵茆,说道:

“凶手,是他。”

紧接着,苏星辰面朝一众会审此案的官员,将苏家灭门案发生当晚他亲见的始末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

最后他无比清楚地指出:

“我认识他的眼睛,他就是屠戮我苏氏满门的凶手。”

众人能够从他呲红的双目中看到他对杀害血亲的仇人深切的痛恨,也能从他几度咬唇的举止里感知到他强烈想要维持的镇定。

闻者动容。

邓筵茆却哈哈大笑起来,矢口狡辩道:

“小娃娃,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不要仗着你年纪小,又是京兆府尹的遗孤,就可以血口喷人。”

刚才众人听着苏星辰平叙又清晰的描述,如同回到了京兆府命案发生的当晚,亲眼见证了凶手惨无人性的累累罪行,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质疑苏星辰的年龄。

被邓筵茆猛地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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