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认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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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金山上一年如一日,晋王府的世子眼瞧着都能打酱油了,沈白衣记忆中仍是他刚出生前后的事。

那时,皇帝已经移驾到了鸣金山上。

晋王妃抱着世子,请皇父为长子嫡孙赐名。

皇帝却不肯见她们,也不愿给孩子赐名。

只嘱咐她们,让晋王妃抱着刚出世的孙子,在皇帝寝殿外磕三个头。

由此推论,凌三川方才这三个头磕得,意义非凡,用沈白衣的话讲:

“京都城里怎么论,我沈白衣不知道。”

“但在这鸣金山上,寝殿门外磕三个头,那是认祖归宗。”

他如此胡言乱语,把周全和凌三川都吓得不轻。

“沈大人,殿下让你镇守这鸣金山,是为了要磨一磨你的性情。想不到常年的压抑,竟让你变成了菜市口的长舌妇。”

周全赶紧回身去捂沈白衣口不择言的口,凌三川则蹙着两弯好看的眉头,指着禁军统领的鼻子,稚嫩且郑重道:

“沈大人,我的父亲是新任大理寺丞,凌洒金。我的祖父,是前任内务府总管,凌捭阖。”

“我凌家有祖有宗,不需要认”

旁人认为的荣耀与天梯,到了凌三川这里,成了不甘与不愿。

沈白衣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嫌弃,揪着他的发髻问道:

“那你刚才磕什么头啊?”

凌三川小嘴一瞥:

“出于礼貌。你们不是说,里面那个人,不是快要死了吗?”

且不论肃王命凌三川磕头,是为了什么。

但小家伙的心里,隐含的心思,是要把人送走。

周全很忙,刚刚捂完沈白衣的嘴,这会又忙不迭地去捂凌三川的嘴:

“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你知道里面那人是谁吗?”

凌三川不以为然,从周全的手缝中清晰吐字:

“我知道啊,我姑姑说,他是个昏君。”

周全又气又急:

“小孩子家家的,胡乱说什么啊?”

凌三川不服,仍旧不打住:

“三川是小孩,但姑姑不是。”

“姑姑说,不能明察忠奸,致朝野动荡、诸王乱斗、四邻虎视眈眈的就是昏君。”

周全不让凌三川再往下说了,

“你姑姑平日都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白衣却嫌事不大,把凌三川从周全的掌控中解救下来,追问道:

“昏君如是,那明君呢?”

小家伙朗声答道:

“姑姑说,披甲上阵,杀敌万千,扶社稷于危难,挽大厦之将倾者,以后定能睥睨天下,成为明君。”

年幼的凌三川虽然记住了姑姑说的话,但是却并不完全理解其背后的深意,被沈白衣追问:

“你知道你姑姑说的是谁吗?”

凌三川回眸望向来路,长风灌过长廊,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但有一个人,注定会从这空旷的四野走过,来来回回,禹禹独行。

短暂的相识,凌三川仍然惦念着那人宽阔如沧海般的怀抱,挺直如山峦般的脊背,他有一种直觉,姑姑说的人就是他。

凌三川不出声,周全和沈白衣却都已了然。

沈白衣说:

“英雄所见略同,本官现在对那位祸水红颜好奇极了。”

“祸水有祸水的道理。”

周全提醒道:

“收起你的好奇心,多想想那位达拉王子的处境吧。”

先前在鸣金山脚下,沈白衣向肃王请示如何处置那位亡国王子,肃王道:

“先关着吧。”

时值多事之秋,达拉王子来回蹦跶,确与时事无益。

肃王武瑛玖向来以大局为重,喜行不露,处事客观,令沈白衣佩服。

可这一回,他虽最终选择以大局为重,却同喜形于色的沈白衣一样,不乏除之后快的私心,他特地吩咐沈白衣:

“找个围墙高一点的地方。”

沈白衣领肃王命令,寻了一处极为符合肃王要求的地方将达拉暂时囚禁。

以至于后来肃王传见达拉,周全按着指示寻了半天,最终在一处深不见底的枯井中寻见了达拉。

周全以此事质问沈白衣,斥责他做事鲁莽,不顾大国体面。

沈白衣却辩解道:

“你以为本将的作为能够瞒过肃王殿下的眼吗?”

“殿下不发话,便说明他是默许的。”

大国自有体面,肃王亦有私心。

皇帝病危,肃王将凌三川带上了鸣金山,可便像沈白衣说的那样,凌三川是个外人,肃王无意于让这个消息走漏,所以属官周全嘱托平远侯府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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