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离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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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立在雨中,久久不能动弹,当她的两鬓被秋雨淋湿,一把纸伞像是花儿,在她头顶缓缓盛开。

秦长风立在她身后,笑问:“顽顽舍不得走,难道是在等着孤开口,带你去大兴,看芙蓉花吗?”

她从未想过要去西汉。

过去,她心里只有恨,如今恨消了,那些被竭力掩埋的情像是雨后的青草,在她心头肆意疯长。

若他想她去,她可以陪他去,毕竟她欠他太多,只能用余生弥补。

“是,小女想——”

“孤不想。”秦长风把纸伞放进她掌心,“宁顽顽,你辜负了孤,凭什么觉得孤能对你既往不咎?”

是啊,凭什么?

他在南唐蛰伏十余年,日日在人前演戏,不敢行错一步,全是为了有朝一日,回西汉继承皇位。

可他的筹谋、期盼、付出,被她一朝毁尽,他不恨她、怨她,已是宽宏,又怎可能再与她缠绵?

“小女不敢。”

“你知道就好。”秦长风小退一步,含笑轻言,“宁溶月,孤和你今日在此缘尽,从此,再无干系。”

过去,秦长风发狠的时候,总说要和她缘尽,但那会儿他都是说了就忘,过不了几天又来寻她。

但她知道,这次不同,他不会再来寻她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疼地像是被千万根尖针痛扎,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分别是如此令人痛彻心扉。

秋雨忽然间转大。

领头的将军慌忙站起,他先命令席地的士兵披上铠甲,接着吩咐七宝:“告诉三皇子,上路了。”

“是。”

七宝狂奔而来。

溶月急了,伸手扣住秦长风的手:

“小女不敢奢望三殿下既往不咎,小女只求殿下允小女随行到西汉,只等殿下一到,小女即刻离开。”

“哈哈哈……”秦长风仰面大笑,笑着笑着,他面色一沉,“宁溶月,你莫非觉得孤会死在半道?”

上一世,秦长风死在了回西汉的路上,她怕这一世他依旧避不过死劫,还是死在了回去的路上。

他不要她的余生,她只能千里送君。

“小女就是想送送殿下。”

“宁溶月,且不说孤身边有三百身手了得的影卫,便孤什么都没有,难道多一个你,便可安然吗?”

“小女——”

“闭嘴!”秦长风怒斥,眉目越冷,“宁溶月,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后无势可依的孤女!

莫说现在的你帮不了孤,就算你有本事帮,孤也不想让你帮,因为孤怕一不小心,又被你算计了!”

冰冷的言语,顷刻间把痛扎溶月心头的万千尖针变成了万千钝刀,钝刀割心,彷佛要把她凌迟。

就在这时,七宝到了。

“主子,李将军说,该上路了。”

“知道了。”

秦长风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溶月:“今晨长亭来决汝,从此死生各东西。宁溶月,我们生死不复相见。”

说罢,他掉头而走。

他走得极快,不过须臾,背影便要被大雨吞没,她心下一紧,丢开伞,追到他身后,揪住了他。

“三殿下,且慢。”

秦长风不耐烦地拂开她,力道之大、之猛,差一点就叫她跌进泥泞。

“孤最烦女子死缠烂打。”

“三殿下误会了。”

她忍住心头的巨痛,小心翼翼地摊开掌心:“小女没想纠缠三殿下,小女只想把这个交给殿下。”

“平安符?”

“这是重光寺开过光的,法戒说,十分灵验。”

“宁姑娘有心了。”

“三殿下客气。”溶月小退一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她抬起头,笑言,“殿下保重。”

“恩。”

秦长风头也不回地走上台阶,横穿长亭,走下台阶,然后翻身上马,被南唐军护着,冒雨向西。

许久,王夫人几人奔到她身侧,林缨捡起地上的纸伞,慌忙撑到她的头上。

“姑娘,您怎么哭了?”

哭?

她抬袖,摸到一手湿润。

“是雨。”

“明明——”

“咳!”王夫人拢袖重咳,一边接过雨伞,一边暗瞪林缨,“这雨是大,咱们啊,还是赶紧上车。”

“对,对,对。”

一行人回到官道,坐进马车。

止水扬鞭:“驾——”

车马复行,在凉亭前的岔道上转向东面。

溶月忽而探出身,想要再看看那一行向西去的队伍,然,除了如注大雨,她看不见一人、一马。

王夫人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开口:“月儿,你若实在舍不得,咱们可以调个头,去追秦三殿下。”

追上又如何?

不管秦长风的前路藏着多少危机,都不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后无权无势的孤女可以化解的。

她之于他,是累赘,不是助力。

“不必了。”

车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树上的黄叶快要全部落尽,等溶月回过神的时候,时间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风已经显出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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