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得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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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新于马上,连连左右作揖:“多谢各位父老乡亲。”

百姓见状元郎如此守节有礼,退得越发快了,全忘了聚贤楼上还立着一个无处伸冤的弱质女子。

迎亲队又将行,止水收起短刀,朝绿竹屈身:“奴婢恭送姑娘。”

“呵……”

绿竹勾唇,含着热泪,纵身一跃。

身子坠进秋风的刹那间,她看到过往与柳郎同在钱塘的美好时光,如同一盏盏更灯,飞驰而过。

然后,她的身子砸进黄泥,美好猝然碎成血腥。

临去前,她心道,至少这样,柳郎会记住她一辈子。

欢声被血色冰封,人们怔怔地看着地上,似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般的支离尸身,厉声尖叫:

“啊——”

天色越发暗沉,云间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百姓一边伸手接住雪片,一边嘶吼:“是八月飞雪——”

夏日天若飞雪,人间必有奇冤。

然,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低眉一看,却发现落进掌心的不是雪,而是一封封书信。

溶月侧首,隔着帘帐,对林缨说:“去吧。”

“是。”

林缨提步冲到人前,随地捡起一封信,立到绿竹的尸身前,扬起声,一字一句念:

“绿竹,今日金陵大雨,在下因拖欠房费,差点被客栈的掌柜赶出门,就在这时,在下收到你寄来的五十两。

绿竹,你真是在下的福星,有你的鼎力相助,在下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待在下高中,便立刻回钱塘,娶你为妻。

柳郎,十二月初三字。”

念罢,她横起眼,问杨柳新:“敢问杨大人,书信里的柳郎是谁?”

“……”

万籁俱寂中,薛仁恼羞成怒地大吼:“哪来的贱婢,敢对廷尉大人放肆?!来啊,把她拖下去!”

“住手!”杨柳新怒斥,“薛寺丞,你退下。”

“杨大人,若任由贱婢妖言惑众,大人只怕清名不保!为今之计,大人只有立刻离开,等过两日——”

“怎么离开?”

将将退去的百姓,又一次横在路上。

薛仁回眸,霎时地被乌压压的人群吓出半身冷汗,但一想到杨柳新背后的江家,他又无所畏惧了。

“大人不必惊慌,下官率人开道。”

“退下。”

不要说眼前有数千百姓为阻,便只有零星几人为阻,他也不能走,因为走了,他就是做贼心虚。

薛仁不肯退,又道:“杨大人,今日摆明了是有人和大人过不去,大人再不走,只怕来不及啊。”

他哪里不晓得是有人设局,可她用得是一招釜底抽薪,如果他敢退,十年寒窗,或将付之东流!

他,退无可退。

杨柳新抬眸,冷目先扫花轿,然后才居高临下地看向林缨:“你是绿竹的谁,凭什么在此质问本官?”

“奴婢是谁不重要,重要地是,柳郎是谁!”

“错了。

南唐有律,凡蒙冤者,要么自告,要么由亲眷代告,若你和绿竹毫无干系,本官凭什么回答你?”

大街又静,林缨咬紧双唇,答不上来。

见此,薛仁上前一步,气焰嚣张道:“贱婢,你既和绿竹无干,便速速退去,不然,本官对你不客气!”

“慢着。”

溶月轻掀轿帘:“杨大人,小女和绿竹是结拜姐妹,不知依照南唐律法,小女能不能为她伸冤?”

杨柳新还未说话,薛仁先急不可耐道:“世子妃,您别说笑了,您是江家贵女,怎会和勾栏女结拜?”

“薛大人错了。

小女姓宁,是原金陵刺史宁知忆的独女,宁家获罪后,小女曾沦落长春馆为娼,自然能和勾栏女结拜。”

“这……”

薛仁呆住了。

他只见过人拼命往身上贴金箔的,却从未见过像宁溶月这样贴满金箔,却非要把金箔扒下来的!

“都说勾栏女污秽不堪,可谁又知道,绿竹用伺候恩客的污秽银,供杨大人十年苦读,求取功名?

如今,杨大人一朝高中,成了南唐最年轻有为的大理寺卿,这做得头一桩事,就是忘恩负义吗?”

“一派胡言!”杨柳新拂袖,“宁姑娘,本官重申一次,本官不认得绿竹,信里的柳郎也不是本官。

宁姑娘若非要污蔑本官,哪怕你是未来世子妃,本官拼了命不要,也要去圣上跟前,状告姑娘!”

溶月勾唇,目光略过杨柳新,扫向街边的书生:“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觉得杨大人说得是真是假?”

百姓看看溶月,又看看杨柳新,一时闹不清真假,僵持中,几个书生走到人前,义正言辞地说:

“我瞧是真,绿竹一个弱女子,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怎么可能在杨状元的大婚之日,跳楼自绝?”

百姓默默点头:“对啊,对啊。”

“再有,穷书生靠青楼女接济,金榜题名后,为攀附贵女而抛弃青楼女的故事,话本里写得还少吗?”

“不少,不少。”

“绿竹死了,宁姑娘一个女子,为帮她讨公道,能当众说出过往不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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