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命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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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又一次陷入死寂,但这死寂只持续了片刻,临漳松开手,任由指尖的那盏酒爵砸向了地面。

“哐——”

酒爵翻倾,酒水碎在泥地。

立在一侧的林缨,被溶月的言下之意,吓得面色惨白,几乎站不住脚。

她抬着惊惧的双目,看着临漳眼底显而易见的恼羞成怒,她的肉、她的骨、她的魂,全在战栗。

难道说,江宁府和江家想要诛天子,夺皇位吗?

林缨正是惊骇到极点,临漳沉下脸:“金桂。”

“是。”

金桂一个错身,飘到溶月身前,与此同时,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锋向外,欲横上溶月的脖颈:

“宁姑娘,你知道地太多了。”

电光火石间,林缨左侧一步,挡到溶月身前:“要杀姑娘,先杀奴婢。”

“好——”

金桂扬剑,毫不犹豫地斩下,溶月忙道:“世子,小女无足轻重,哪怕知道地再多,世子都能于弹指之间,灭杀小女。

但,有些人就不同了。”

“谁?”

“谋划秋水斋祸事的元凶。”

“元凶不是丁佩蓉吗?”

“且不说丁夫人是个蠢人,便她是个聪明人,只她一人,怎么可能把江家、江宁府甚至朱家,一并算计了?”

“说下去。”

“那一夜,小女离席时,曾看见四舅母转去正院,她下了药,放了火,再无其他,是另有人促成了秋水斋内的种种荒唐事。”

“是谁?”

“小女不知。”

“知”字还悬于半空,金桂的剑又下一寸,溶月再道:“但,如果大理寺不来搜院,不管秋水斋发生什么,都闹不出去。”

临漳眼珠一转:“你是说,元凶是庞家?”

正此时,石桥上传来一声答:“不是庞家,是左家。”

临漳抬眸,见秦长风步履生风地走下石桥,走进桃林,到了人前,他先瞥溶月,然后才对他说:

“今日约某喝茶的,是左相。”

“本世子和左相近无怨,远无仇,他为何要和本世子过不去?”

秦长风目扫四方:“还不退下?”

“是。”

金桂和林缨急退,只有溶月还立在原地,秦长风略蹙眉角,毫不留情地逐客:“宁姑娘,你该回去了。”

“秦三殿下,小女之求,世子还未答。”

“你求什么?”

“与三殿下无干。”

溶月冲临漳盈盈屈身:“小女恳请世子再作思量,在世子做出最后决定前,小女在石桥上等着。”

说罢,她转头就走,走了没两步,她听见临漳对秦长风说:“宁姑娘来求本世子饶江明庭一命。”

秦长风怒回首,然,溶月已上石桥,临漳瞥着他的怒容,似笑非笑地问:“溪辞,你说本世子该不该应呢?”

秦长风的面色更冷,临漳的心情却越发飞扬。

戴蔚下帖请溪辞一人去喝茶,摆明了是不安好心,溪辞知道他不安好心,却还是去赴宴,岂非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敢这么做,是看江家、江宁府受了重创,急于撇开他们,另觅高枝!

“世子,我们能先说正经事吗?”

“本世子不让你说了吗?”

秦长风暗叹一声,知道孤身赴宴,惹恼了临漳,但他不去,又如何为江家和江宁府,寻出破解之道?

他上前两步,坐到桃树下:“今日请某去聚贤楼喝茶的,是戴刺史,但等在雅室的,却是左相。”

“左伯棠想要拉拢你?”

“不,左相说,他不想和世子、江家为难,但身为南唐宰相,有护家国安宁之责,他请世子见谅。”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世子和江家要做什么,左相知道了。”

临漳呆愣片刻,面上的怒意被惊得不翼而飞,取而代之地是惊慌失措:“他若是知道,岂不等于天子也知道了?

若天子知道了,那——”

“世子,稍安勿躁。”

“我怎么稍安勿躁?”临漳暴躁地吼断秦长风,“谋朝篡位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若叫天子知道,我必死,江家必死,还有你,再也别想回去西汉当皇帝!”

秦长风闻言,心生无力。

他和左伯棠并无交集,他过去只知道左丞相话不多,在朝上,从来不与人相争,私下,也甚少与人结交。

他以为此人能为相,是因为他“与世无争”、“人畜无害”,故而,金陵城的权贵懒得和他争斗。

但今日见过,他知道自己错了。

左伯棠的城府,远比江相宜、临漳、王竹均之流深沉百倍。

他看似不动声色,实则一直替天子平衡着朝堂,所以,哪怕南唐帝昏聩之极,南唐却不见动荡。

南唐有他,至少能多安二十载。

“世子,左相若有心告发世子,不必请某去聚贤楼喝茶。”

“对,他若要害本世子,不必见你。”临漳连连颔首,点着点着,他又神色一紧,“可他又为什么要见你?”

“因为左相想和世子谈一桩交易,他知道某和世子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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