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会吹唢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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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府红灯高挂,像一颗颗熟透的红柿子。

颜色鲜艳至极,却已接近腐烂的味道。

马车驶进去,李莲花六人,随张纪兰下了马车。

管家通报后,梅耘亲自来接了。

一个绾色衣袍的,四十来岁的男人,从屋内步到前院来。

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半束半披,额前还留着两撇风流的龙须。

张纪兰深呼吸一口气,扬帕歪在身侧一福。

挤笑道,“梅老爷。”

梅耘往上一抬手,“张妈妈何须见礼。”

“我府上大大小小的宴游,可都仰仗着张妈妈,还有倚芳楼的诸位姑娘。”

说到姑娘,他目光往张纪兰身后,微微一游。

六个姿色不同寻常,比他高上大截的姑娘,应接不暇地映入眼帘。

新鲜得他眼睛一眯,发起黏来。

张纪兰先是迎合道,“梅老爷这话,真是折煞我们了。”

“我们托了您的福才是,不然缘何有这许多生财的机会。”

随后,朝后头打一眼,“还不快来见过老爷。”

李莲花他们就上前一步,齐齐朝梅耘福了一福。

面上恭敬,实则心中皆生鄙夷。

“见过梅老爷。”

他们开口时,声音并不像男子那样粗。

完全就是,女子那种细软的声音。

前两天,他们又下了趟黑市,买了种奇药。

那种药名唤“凤鸣丹”,男子食下后,可令声音发生改变,像女子那样。

若想变回原声,吃下解药“回龙丹”便可。

他们备了解药,只待事了,就立马吃掉。

听自己发出姑娘家的声音来,实在是太奇怪,太瘆人了。

是故在来前吃下药后,马车里特别安静,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尤其是两个笛飞声,无论怎么逗,都缄口不言。

那神情,简直要到了以头创柱的地步。

梅耘再度抬手,“各位姑娘多礼了。”

客套过,他背手说起正事来。

“想必张妈妈都同各位姑娘说过了。”

“我府上设了通宵宴,需些怡情的曲子。”

“在下知女子在这世间,养活自己不易,也欣赏各位姑娘的才华,这才选中了倚芳楼。”

这番温言善语,若非知他是败絮其中,怕是很容易就会被骗过去。

被卖了,都还是很感动。

李莲花六人,觉得实在可笑。

顿了片刻,梅耘打量着他们问。

“请问各位姑娘,都会些什么才艺?”

李莲花抱着把长琴,率先回话。

“妾身略通琴艺。”

李相夷搂着琵琶,方多病拿的是他自己的笛子,笛飞声执着长萧,小笛飞声拐着箜篌,南宫弦月身上挂了腰鼓。

几个人依次道明。

其实,除了方多病精通手里的东西外,其他人都一窍不通。

但没关系,张纪兰说,来了梅府后,没有一个姑娘,表演过自己的拿手才艺。

所以,怎么说都无所谓。

但笛飞声有点太无所谓。

他向来话少,此刻却多补充了两句。

“我还会吹唢呐。”

“若梅府日后出了白事,只管找我。”

此话一出口,空气登时安静如鸡。

李莲花五人都有点震惊。

虽然说得极好。

好到他们都传音给他,“这话很好,下次别说了。”

说多了,容易露馅。

梅耘听到时,滞了两秒,瞧他们的眼神,都清淡不少。

张纪兰则发苦地打圆场。

“杜鹃姑娘是个率性子,梅老爷莫见怪,莫见怪。”

杜鹃是笛飞声此次行动的代号。

李莲花的是夏莲,李相夷的是落梅,方多病的是丁香,小笛飞声的是建兰,南宫弦月的是桂花。

梅耘并不在意地摆手,宽和笑道。

“率性子的人真诚,在下就欣赏这样的人,怎会见怪。”

说这话时,他多瞧了笛飞声两下。

只觉得这姑娘,艳得格外爽利,是越发合眼了。

笛飞声注意到,他留存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握刀的手,痒了。

可惜,现在还不是痒的时候。

寒暄一阵后,梅耘就道。

“各位姑娘,且先去客房用些茶水。”

“稍后,我会派人去请你们入宴演奏。”

“宴后,银子也会让管家分发下去。”

“管家。”他叫道。

旁边不远站的一个灰衣人,过来伸手作请,引李莲花六人往客房去。

张纪兰仍站在原地,同梅耘攀谈。

她边谈,边放出目光,望着李莲花他们远去的背影。

越来越小,越来越深入宅子深处。

脚下那蜿蜒的石子路,就像通往深渊的入口。

她眸光一恍,好似看见自己在走那条路,看见一个又一个的姑娘,在走那条路。

她们期盼着期待着,生活的眷顾。

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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