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在弹什么(1 / 2)

加入书签

夜色四笼,弯月高悬。

清凌凌的月光,披洒在回龙峰高耸的山脊上。

“前峰的坡度虽缓,但守卫众多。”李相夷道。

六个人匿在草丛里,观察着邱无涯居所的情况。

目中所见,乃十步二灯,缘着林下石阶,蜿蜒至灯火煌煌的峰顶。

远远看去,好似一条明亮的灯龙,盘踞在山上。

而每一盏灯下,都站着镜天宗的守卫。

“走,”李莲花挥手,“去后山看看。”

几个人往后山去。

视野漆黑,果是要好很多。

主要是后山陡峭,占据天险。

那悬崖有数千尺高,若非轻功绝代之人,不借助工具,是不可能上去的。

说来也是巧了,这悬崖刚好不防他们。

六人足下一踏,便飞起岩走起壁来。

行至一处山石,或是一处孤松,就借力再往上去。

如此数番,就前前后后到了峰顶。

“往这边。”李相夷盯着追踪蜂。

正欲往那边去,李莲花叫停,“等一下。”

他从袖中掏出六张铜面,“遮一遮,都遮一遮。”

万一被发现,别给人瞧清脸。

五人接过,扣脸上。

欲走,方多病又叫,“再等一下。”

他揪了把树叶子,要往面具上插,“这样更隐蔽。”

“打住。”首当其冲的李莲花,避开他手。

这样的面具,他可不想来第二次。

进元宝山庄前,方多病为免被抓回天机山,而弄的那两副面具,实在是一言难尽。

“有什么区别?”李相夷反问。

说得加把叶子,能多挡住什么似的。

难道不会显得更奇怪吗?

“本少爷才不要往脸上戴树叶。”南宫弦月退开。

小笛飞声直言嫌弃,“难看。”

笛飞声冷瞥一眼,“要戴你自己戴。”

然后,五个人就不理他了。

“切。”

方多病见他们远去,只好丢了树叶跟上。

没多会后,他们循着追踪蜂,猫到了一处院落的外墙上。

刚要往里翻,听得一段调子传来。

六人依声眺去。

只见一处屋脊上,正对他们坐着个人,覆一张狼牙铜面。

乳白的狼牙,借着月亮,在牙尖上映出锐利的光。

“那不是窟颜达么。”

李相夷瞳孔放大。

“他在弹什么?”南宫弦月好奇问。

窟颜达手里抱着把乐器,外形奇特得很。

调子也很奇特,充满着异域风情。

“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冬不拉。”李莲花分析道。

“血域那边的草原人,都爱弹这种乐器。”

“这窟颜达,和巫尔焦一样,也是喀兰人。”

十五那年,他去血域找人一战。

骑马行在辽阔的草原上,见过不少人弹。

还有扬州一战,窟颜达似乎也弹过。

当然并不是给他弹的,只是恰好听到而已。

窟颜达坐在瘦西湖边的一棵树上,怀里抱着冬不拉。

两手指尖,在弦上拨动滑动。

优美清越的调子,就从上面流出来。

察觉到他来了,曲调戛然而止。

人从树上跳下来,将冬不拉靠在树干上。

而后没什么表情道,“按照约定,你我在此有一战。”

“既来了,那便开始吧。”

结束败后,人同样没什么波动地走了,带着那把冬不拉。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调子的形状业已模糊。

如今再听,遥远的记忆,才稍稍漫出些清晰的轮廓来。

“冬不拉,”笛飞声摇头,“没听过。”

小笛飞声拆他台,“那你现在听的是什么?”

笛飞声睇他一眼。

“这调子,听着不大高兴啊。”方多病专注感受了一下。

像某些令人心碎的东西,飘散在风里。

又像眼泪堆积的河水,淌过无边寂寞的草原。

“俗话说,”李相夷竖起耳朵,“曲通人情。”

“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天底下有心事的人多了去了。”笛飞声不屑道。

“他有没有心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笛飞声难得与自己站一边,“剑也通人心。”

“难不成你耍个剑,还憋着堆心事耍?”

“说不定,人就弹着玩而已。”

李相夷撇撇嘴,“我不就那么一说。”

“也不知道去岁是谁,一个在云隐山炸石头,一个在削林子。”

大概是去年年前,两个笛飞声因什么,吵了几嘴,然后把各自惹毛了。

结果提着刀出门去,都说是练武。

其实,分别是去了两个山头发脾气。

一个在崖壁前,用刀炸石头。

一个在林子面,削了大片草木。

两个笛飞声异口同声地反驳,“那不叫心事。”

李相夷、方多病和南宫弦月三人,集体“呵”了一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