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向阳奔跑的少年（1 / 2）

学生时代的生活总是日复一日的相似，刷不完的题，考不完的试，垒得高高的、占据了大半桌面的书本，而教室里的人总是向往着窗外的自由，向往那一只掠过枝头的风筝。

嵘高的副校长是位上了年纪的体育老师，每次轮到他在大会上发言的时候，最惯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于是，这么多年来，跑早操这件事在嵘高从不缺席。

跑操的广播一响，一群人风风火火地从教学楼两侧的楼梯涌下去，有些喧闹。

“一二一……一二一……”红色的塑胶跑道上，清晨的风穿过一道道律动的白色身影，少年们的肩上满是阳光。

知念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可以暂时逃避枯燥的学习，感受晨风过耳的温柔，可以看前排少年此刻最鲜活的模样。

跑操队伍是按班级排序的，二班紧跟在一班后面。因此，在每个不下雨的清晨，知念的目光总是很小心地追着前方那道修长的身影，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

“阿野，你鞋带松了。”沈绎有些气喘，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苏星野。

苏星野随即跑出队伍整理鞋带，等他系完后一看，一班的队伍已经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只能加快速度，试图追上去。不料，正在巡视跑操情况的教导处主任突然喊了一句：“队伍外的那个男生，哪班的！跑不好等下留下来接着跑！”

于是，苏星野被迫插进了二班的队伍里。因为系鞋带而掉队是常有的事，大家对于队伍里突然出现别的班级的学生也都见怪不怪了。

尽管苏星野长得很惹眼，此刻也没有引起多少注目，可知念的余光却怎么也挪不开。

好巧不巧，苏星野插进来的位置刚好在知念的左边，少年有些不稳的喘气声在她耳边经久不散，让她感觉自己快要溺亡于春日的缠绵里。

苏星野其实也并不似表面那样平静，女孩奔跑时摆动的手臂时不时擦过他的袖子，布料间流出断断续续的沙沙声。他的余光里满是她扬起的马尾，浅尝辄止的心动在这一刻有了最具象化的诠释。

在明媚的晨光中，似乎只剩下两人的影子映在跑道的地面上，相互纠缠着，昭示着同时颤动的两颗心。

“中午放学在教室等我一下，有个东西给你。”苏星野侧了侧头，有些轻的声音落在知念的耳边。

「有些痒。」这是知念的第一反应。

她回了一句“好”，两人再也没有说话，随着队伍肆意奔跑，一头扎进阳光里。

一班的头两节课是语文，昌哥踩着上课铃踏进了教室，一脸笑意，全然没有在二班时的凌厉，这也导致不少一班的学生总是无比羡慕二班的人，尤其是当他们班主任发飙的时候，这一份艳羡到达了顶峰。

或许每一个人的学生时期，都会产生一个错觉——隔壁班的班主任永远比自己班的温柔！

昌哥抖了抖手上的一摞卷子，吩咐课代表发下去。“月考试卷改完了，这节课我们就不上新课了，讲卷子。”

“昌哥，念一下成绩嘛~”

“对啊对啊……”

底下不少学生都嚷嚷着想听成绩。

“第三节不是你们班主任的课吗？她等下就会给你们发成绩单了。”昌哥主要是想保护一下嗓子，连续两节课呢，还是少说点话吧。

“别啊……我们就想早点知道。”底下的学生不死心地喊着。

“行吧，你们啊，但凡考试复习的时候有这股不死心的劲儿，还怕语文考不好？我找个人帮我念吧，不然我担心两节课后我的嗓子要废咯！苏星野，就你了。”昌哥随机点了一个名字。

苏星野走上讲台，接过昌哥手上的语文成绩单，直接开口念了起来。

“李月，132分。”

“苏星野，128分。”

“沈绎，125分。”

……

苏星野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疏离，不一会儿就念完了40个名字。

“昌哥昌哥，这次语文年级第一是不是还在我们班啊？”一个后排的男生问。

“这还用说吗？阿月次次都是第一呢，这次肯定也不例外！”另一个女生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们可要失望了，这次的语文年级第一是二班的知念，134分。李月这次排在年级第二。”昌哥话语中有种莫名的炫耀。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苏星野旁边的一个短发女生“哼”了一声，语气有点酸。

李月是个偏科战神，语文是她最骄傲的科目，基本上都是年级第一，这次被知念挤了下去，心里自然不好受。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一道视线从左边瞥过来，她转过头去，就对上了苏星野那双棕色的眸子。

苏星野的脸色有点黑，像极了刚晕开的墨，目光如一把尖锐的刻刀直逼过来，吓得李月连忙避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