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谎言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把问题变得更加复杂(1 / 2)
一天的巡逻结束了,杏子病恹恹回到宿舍。
“吱。”宿舍门被拉开,杏子下意识想伸手开灯,但灯已经被开着了。
绘青还在看书,那本稻华神话她早就看完了。连稻华语教材她都参透了,绘青现在甚至能开始用稻华语进行流利的对话。
“辛苦你了。”绘青合上书,“快御奉节了呢。”
“嗯,快御奉节了。”杏子说。她把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确实。快御奉节了。”月跟在杏子身后,一手提着装满食材的袋子,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听说你没书看了。我拿了一本过来。”
“你的伤还好吗?”绘青的关注点只在月的伤上。
“好很多了。恩赐者的恢复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很多,你不用担心。”月把书籍交到绘青手里。
“那天在医院那个被抢救的人,她怎么样了?”绘青问。
“她”
月把外套脱下,一面平整叠好后放在沙发上,一面想着如何回应。
那天在医院里,绘青遇上的正面跪拜起她的男生,那个负责月这个恩赐者的主席医生所负责的患者——她的手术以失败告终了。
“死于失血过多。”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告知真相,“血癌晚期,寿命定格在两年内。她在三年前入院,已经撑了很久了。”
“这样啊。”绘青侧眼看向别处,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落寞。
她又有什么资格惋惜,有什么资格悲伤呢。
比起自己,更难过的应该是她的亲人吧。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父母
绘青的伤感无关紧要。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老病死是不能被谁决定的。血癌很痛苦,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杏子坐在床边安慰。
“生老病死。它们绝对不能被改变吗?”绘青问。
“也许是吧。这是自然规律。”月说着,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餐桌上。
“人就是这样的吗?每个人都是?”绘青又问。
“嗯。不论恩赐者,馈赠者,普通人——他们总会迎来那样的结局的。”月回道。
“我也会。”绘青说。
“好啦好啦,先不说这个好不好?”杏子打圆场,搓了搓绘青的脸,“我们的绘青会好好的,会一直这么可爱这么漂亮,一直幸福哦。”
“会吗?”
“会!”杏子斩钉截铁道。
“那其他人呢?”绘青又问。
“这”杏子犯难了。
“不可能。我也是,姐姐也是,其他人也是,你也是。没有人能预想到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这很正常。这就是人。我们遭遇过意外,遭遇过苦难,所以可以很清晰的告诉你:不可能。幸福是只存在于当下的。幸福以后还会经历什么,谁都不能设想。”月接过话,说道。
“喂!”杏子敲了敲月的头。
太沉重了——对绘青来说。杏子想这么提醒。
不知道那些仆人们后来过得怎么样啊。
杏子还是忍不住想。
嬷嬷的孙儿顺利出生了吗?那个被卖到铃木家的姐姐能和她暗自仰慕的侍从终成眷属吗?在那一场灾难后,他们还活着吗?
活着?好奢侈。
能带着月逃出来,被教团救助,最后加入巡防队,已经是姐弟俩的此生的幸运了。杏子不敢奢求更多。
“活着”,就已经很奢侈了。以热情拥抱每一天,这是杏子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复仇之类的,她从来没有敢设想。她知道,那一天的歹徒们如果要继续追查,说不定会是
是让她“信仰崩塌”的存在。说实话,她情愿生活在谎言与错觉中。
至少——至少对教团的恩情和对至高无上的恩赐者、馈赠者的敬意,目前还是真实的。
那天那个讨厌的金发男,杏子当然记得。
现任教皇嘛。一个以普通人的身躯比肩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
杏子——这个经常揍老弟,不喜欢动脑子的肌肉笨蛋,其实也会想很多东西的。只不过是她不敢想太多罢了。
想太多便意味着颠覆,意味着摧毁——像她一直因为认为自己的力量不够而开始研究的枪支大炮一样无情摧毁的“邪恶”——就这么分崩离析那些东西?罢了。
杏子不是很能形容那种感觉。曾几何时——在她的童年时期时——她也无法理解父亲口中的“剑道”。正因如此,她比起月的刀剑更倾向于枪炮和肉搏呢。
毕竟她只有一身蛮力来着。她想的一直不算多。
想太多,杏子就不是杏子了。
“我们已经很幸运、很幸福了。”杏子说。她轻轻抱了抱绘青。
杏子在绘青眼里仍然与惠织重合着。但她接受了这个不痛不痒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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