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憋了十年的恶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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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林婧婉愣是一点都没想过昨晚睡前翻来覆去想到的这个亲妹妹。

如今事情看上去都是陈纪文狭隘狠毒的筹谋。

但,冯氏当初为什么会舍得下四个儿女畏罪自尽?

如果说冯氏死前见过林惜芷,那她是不是就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督公可以答应让他们见一面吗?”

林婧婉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再让李重意帮个忙。

反正债多了不用愁,帮一个是帮,帮一堆也是帮。

李重意挑眉:“你该不会是出于好心,想全了你妹妹最后的念想吧?”

林婧婉当然不会自作聪明,如实道:“不是,我想听听他们最后都会说什么,是不是会与林乾海或者冯氏有关。”

李重意喉咙一噎,已经准备好的兴师问罪被梗在里面说不出来。

她怎么这么坦荡呢?哪怕掩藏一下也好啊?

她如此真诚不加掩饰的望着自己,心口那句“你为何定要追究到林乾海的罪证才肯罢休”的这话,愣是感觉自己没脸提。

死的是与她相依为命十七年的母亲,她自然会如此执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真凶。

也罢!

“好,本督答应你,但你全程不许发出任何声响,也不许让他们看出你在附近。”

林婧婉点头:“多谢督公。”

天黑之后的东厂,看着格外阴森恐怖。

林惜芷被番子领着穿过层层牢房,见到那些看不清人脸的妖魔鬼怪朝她不断地张牙舞爪鬼哭狼嚎,这一双腿好似被灌了铅似得,完全走不动路了。

前头的番子没听到脚步声,不耐烦的回头喝道:“你到底要不要进来?老子可没空陪你磨蹭,一会还要出去喝花酒呢!”

双喜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走上前两步,从袖管里又掏出两块碎银塞到番子手里。

“求官爷行行好,叫这些犯人都别趴在这儿了,我家小姐实在是不敢走。”

番子掂量掂量手里银钱的份量,满意一笑,随手用身上的佩刀逐个牢房一阵猛敲。

“别跟小爷在这号丧了,谁再吵一句试试,罚他三天不准吃饭!”

话音落,这些囚犯果然老实了,像一只只恶犬鼓着气,嘟嘟囔囔的往牢房里头草垛子上躺着了。

双喜便赶紧扶着林惜芷从中间穿了过去。

陈纪文被关在最里面的死囚房里。

他背对着牢房栅栏,盘腿而坐,望着墙壁上一个碗口大小的天窗出神。

他的安静与这牢房的喧嚣吵闹形成鲜明对比,但若是心再细一些,便会发现他脸颊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他这一生像是从未能自己做主过。

十岁那年有人告诉他,说他不是母亲亲生的。

那人带他去见过他的生母,住在一间残破漏风的茅草屋里,整日整日的浆洗纺纱,才能勉强过活。

他起初不肯相信,但那个女人的模样同他如此相像,而且还能准确说出他腋窝下胎记的形状。

那个胎记藏得极为隐蔽,只有他身边最贴身的奶娘知道,而奶娘是母亲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眼前这个满身都是补丁的女人收买呢?

女人告诉他,当年她生下他时,便知道陈夫人不会放过她们母子,于是买通了算命的,将他托付给了陈夫人。

为了彻底打消陈夫人的疑虑,让陈夫人对他视如己出,她安排好一切后假死出府。

这十年来她生存艰难,但见到他平安长大,听说他很聪明伶俐,她便觉得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女人催促他赶紧回府去,以后没事不要过来见她,要懂得保全自己,等将来他继承了家业,真正能当家做主了,再来接她去享福不迟。

他哭着跑回去了,心里难受得两天都没吃东西。

母亲锦衣玉食,身上无论多么名贵的衣裳从来不会穿过三次。

而那个女人有什么?寒风之中瑟瑟发抖,那残破的夹袄里面不是棉花,而是受了潮的稻草!

当他再看见弟弟躲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刺心。

为什么?凭什么!

他把弟弟推下去的时候,还听到弟弟一直哭着叫“哥哥救我,哥哥救救我……”

但他心里只觉得畅快。

因为他终于为那个女人出了口恶气,这口已经憋了整整十年的恶气!

“娘……”

陈纪文两颊又流出了泪,他的神情是极不真实的笑。

他的亲娘在五年前终于挨不住贫苦和病痛的折磨,狠心抛下他去了。

她为他忍了大半辈子,但直到她死,都没机会享过儿子一天的福。

但他很快就要与她见面了。

或许在那个世界,他们不用再终日小心翼翼的伪装逢迎,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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