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齐王府的尴尬困境（1 / 2）

中殿。

“齐王殿下，这是甘草红枣小麦汤，专门找大夫开的方子，有治疗癔症，安魂宁神的功效。”

粗糙的黑瓷碗，寥寥十几粒小麦，三两颗干瘪瘪的红枣。

楚天麒扫了一眼，半点食欲都没有。

站在旁边伺候的玉儿紧咬嘴唇，赶紧介绍另外一个碗，“这是小麦粥，虽然清淡了些，但去年北莽铁骑劫掠过后，大家都饿着肚子吃不饱，您将就着吃点吧……”

楚天麒是个美食爱好者，前世吃过最地道的小麦粥，由精品小麦、红米、玉米、花生仁熬制而成，黏稠适中，清香扑鼻。

而这所谓的小麦粥，就是黑乎乎的一大碗清水汤，小麦很少，不要说色香味了，即便是充饥也吃不饱啊。

看到楚天麒接连皱着眉头，玉儿急得快哭了，“殿下，您大病初愈多少吃点吧。就这还是我用仅剩下的一支银簪子换的，找了大夫，抓了药方，就买回来一点小麦，吃完就没有了。”

为了填饱肚子，楚天麒硬着头皮将之灌了下去，味道又咸又苦涩，实在是太难吃了。

“这用的是粗盐，还是盐布，这咸味不对劲，太难吃了。”

作为一个资深的美食爱好者，吃不到合口味的饭菜，简直太难受了。

楚天麒当即让家丁把新任的长史方大同叫了过来。

“方大同，你去多购置一些粗盐，我要教玉儿一个提炼细盐的法子，没有精盐的饭菜不合本王的口味。”

这个时代还不知道开发海盐，只知道开发矿盐，黑乎乎的一大团，甚至直接用浸泡过后的盐布放到锅里煮，根本不懂得提炼细盐。

这种没有经过反复提炼的粗盐，还蕴含着很多有毒矿物质与各种杂质，不仅味道难吃，吃了还有害健康。

垂手站立的方大同，听到楚天麒为了让饭菜符合口味，需要购置大量粗盐，就为了获得更好吃的细盐，顿时一张脸成了苦瓜。

“殿下，刚才李账房找我诉苦，说咱们王府仅剩下十五两银子了，再没有进项，天之后咱们齐王府就得饿肚子了。这粗盐，实在是没必要多余购置啊！”

“咱们王府一天的伙食开销，需要数两银子吗？”

楚天麒对这个时代银子的购买力不清楚，至于原来的齐王那就更不清楚了，他在天香园豪掷千金，倒是不缺银子。

但这个混账玩意，是在杀鸡取卵，封地内的矿产贱卖，五千亩王府名下的皇田也贱卖了，郡府的官职也能卖。

甚至连强加赋税的诏令，也能拿来换钱，只要当地豪族能给他白花花的银子挥霍，他什么都能卖。

一年时间，王府已经卖无可卖了。

以前王府大小事务都由卢玉才打理，现在交到方大同手里，他才开心没几分钟，就被管理王府账册的李账房，一通诉苦给整的愁眉苦脸了。

“咱们王府几十个人，人吃马嚼的，还有殿下高昂的汤药费。”

“如今粮价接连高涨，糙米跟小麦已经涨到正常价位的五倍了，一天几两银子的开销非常拮据，如今王府只能放水熬粥喝，买点青菜，勉强果腹不至于饿死。”

楚天麒默然，心里暗暗忖道，看来得想办法尽快赚钱了。

方大同唉声叹道：“王爷殿下，如今齐州城百姓食不果腹，即便卖身为奴，豪族也只要青壮，走在街上都能看到饿死的年老者以及幼儿，真的太凄惨了。”

看到楚天麒没有发怒，方大同鼓足勇气，继续小心翼翼的说道：“齐王殿下，您能否下令减免一些赋税，去年秋收过后，关外蛮族扫荡了一次，百姓家里都没有储备粮食了，再加上豪族层层盘剥，大家伙真的活不下去了。”

“就在昨天，我的邻居方大爷为了给年幼的孙子省下口粮，活生生给饿死了。”

方大同是齐郡本地的一个秀才，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奈何官场被豪族子弟把持，他求职无门。

家里穷困的快要过不下去了，于是去年来王府自荐卖身为奴，换了一些粮食帮助家里渡过了难关。

方大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道：“我如今卖身王府为奴，有幸可以见到殿下。母亲跟哥哥昨天来齐州城见我，跪在面前让我向王爷谏言，请求减免一些赋税，给乡亲们大家伙留一条活路。”

“如今我已将话说完，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了，请求王爷殿下开恩，给大家伙留一条活路吧！”

齐王的暴戾整个王府都知晓，方大同已经不奢求自己还能活下去了。

一个下官，更何况长史乃是高级幕僚性质的手下，不为主上出谋划策，反而跪在地上强求施行某项政令，这是犯忌讳的。

楚天麒走过去，亲自伸手将方大同搀扶起来，“你能为了父母乡亲，而不顾自己的生死谏言，这是大无畏精神，我又怎么会惩罚你呢？”

“强加赋税的政令已经执行，如今当地豪族又把持郡府大小官职，没办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