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你好香?(1 / 1)
不过才四月份,沿城就好像入了夏,外面的蝉鸣闹个不停。
教室的空调坏了,头顶的风扇吱呀不停地转动,却怎么都吹不散闷热。
台上的数学老师在写板书,粉笔灰簌簌地往下掉,台下的学生昏昏欲睡。
程子争揉了揉眉心,眸底闪过一丝掩不住的烦躁。
昨晚沈秀珠又回来要钱了,翻箱倒柜闹到半夜,他没怎么睡好。
沈秀珠是程子争的妈妈。
程子争从抽出练习册,一张纸条被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来看了一眼,纸条上面是手写的几科成绩——
[数学149,语文135,英语129,物理92,化学100,生物96]
这张纸条是上次月考程子争从成绩单上抄下来的,不过不是他的成绩。
是那个人的成绩……程子争的目光望向教室中央第二排的位置。
那人很瘦但肩膀很宽,穿在别人身上会显得宽大偏长的校服在他身上却正正好好,蓝白色的短袖校服单薄又熨帖,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肩线和腰身。
无论程子争什么时候看他,他总是坐得板正。
他很厉害,每次数学成绩总是接近满分,每次考试总是全级第一名。
程子争时常会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上课从不会犯困,为什么他总是坐得那么板正。
程子争收回目光,在纸条背面写上了那个人的名字:闻柏声。
他是程子争的目标。
程子争从小就有一点慕强。
他觉得闻柏声很厉害,是个很不错的目标。
程子争一笔一画认真地在闻柏声的名字的旁边写下他自己的名字。
慕强的同时变强,成为更强的人。
总有一天他会从仰望者变成竞争对手,最后超过闻柏声。
下课铃一响,无论是撑着下巴的还是昏昏欲睡的,全都清醒过来了。
外面走动着隔壁班的学生,打水的上厕所的都有,脚步声杂乱,弄得人心痒痒。讲台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讲话声,下节课是一周一次的体育课,谁也不愿意老师拖堂。
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咳了一声,“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一只手抬了起来,是体育委员,“老师,我们下节课是体育课,要提前排队。”
一周才一节体育课,下个学期就没了。
数学老师猛瞪了体育委员一眼,“你就不能等我讲完这一点?!”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放下了粉笔,摆了摆手,“去吧,晚修我过来讲完这一点,科代表记得布置作业。”
程子争合好笔盖,把写好的纸条折了起来,放到桌上。
他打算等上完课回来再收拾,应该没人会随便乱动他桌上的东西。
刚上完体育课,每个人的后背都是湿漉漉的。
薄汗打湿了校服,衣领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闻柏声擦了擦颈脖的汗,从后门进来。
路过某张桌子的时候,闻柏声的脚步顿了一下。
靠窗的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张纸条被风吹掉,刚好落到了他的脚边。
闻柏声捡起纸条,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纸条主人的字很张扬,是他很熟悉的笔迹。纸条上一对名字挨在一起,并肩而立,亲密无间。
上面写着:闻柏声,程子争。
闻柏声眉心微动,把纸条翻了过来。
背面还是那个人的笔迹,上面抄了一行分数,是自己上次月考的成绩。
闻柏声很轻地挑了一下眉,把纸条放回某人的桌上。
防止纸条再被吹落,他还抽了一本练习册压在上面。
*
晚修课间,程子争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到了班主任刘德军的工位上。
“老刘,我想换位置。”
程子争很郁闷。
极其郁闷。
昨天班级大换位,他和闻柏声成了同桌。
刘德军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估计有五六十岁了,他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怎么了?”
程子争:“我不想和闻柏声一起坐。”
刘德军拿起茶水杯,轻轻啜了一口茶,“为什么?”
其实程子争他自己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不讨厌闻柏声,但他就是不想和闻柏声坐在一块。
比起和闻柏声肩挨着肩当同桌,他更喜欢在上课走神犯困的时候,远远地看一眼闻柏声,提醒自己清醒过来。
闻柏声是他的目标,但他不希望靠闻柏声太近。
也许是一种另类的叶公好龙?
以前的同桌虽然话多,但程子争只要静下心来写作业就感受不到旁边的动静。闻柏声虽然很安静不说话,但他存在感很强。
鼻尖总能闻到他衣服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清香,这味道不算难闻,甚至有点好闻,但程子争就是不喜欢。
他不理解,一个大老爷们身上这么香干什么?
总不能说他忍不了闻柏声身上的香味,还总忍不住偷看闻柏声握笔的手,这也太变态了。
程子争面无表情地扯了个谎,“老师,他成绩太好了,坐在我旁边我有压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