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我的生活(1 / 2)
个人命运之间的差距,比个人之间本身要大得多。
我深刻认识到这点,也饱尝了它的偏袒。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呢?”猛然抬起头来,我还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真的太遗憾了,这竟然不是一场梦。
“你有什么打算呢陈翎,这个学期你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地被捉到上课睡觉了。”班主任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我认为这个规矩本身不合逻辑,睡觉是人的自然生理反应,但我不会反驳,据我对这些大人的了解,和他们辩经从开口到结束都没有赢的可能性,他们根本不在意,只会想着怎么让你接受他们认为的观点,至少对“孩子”是这样的,在他们眼里你是孩子,那打头开始就是错的。
白昼的最后一缕阳光也在窗边消失时,学校里就再次安静下来了,办公室里明明有灯,但昏黄的阳光消失后,白炽的灯光反而令人恐惧。
“说话啊。”看的出来她也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低头想了想,“我想回家了。”最后我给了她这么一句话。
那一瞬间我实实在在看到了书本上描写的“恼怒”,也惊异于人类丰富的感情系统所淮生出的面部表达能力。
但最后的最后,火山没有喷发,就像是向湖面砸去一块石头那样,一切终将归于平静。
“那你先回家吧。”她轻微地摇了摇头,可能觉得这个动作有点贬低的意思,又停止了摇头改为摆了摆手,就这样放了我一马。
我扯了扯书包上的带子,稍微弯了弯腰,“谢谢老师。”
挺好的,没有丢掉礼貌,也没有被罚写检讨,一切都很好。
冬日的太阳消失得总是很快,月亮却懒洋洋的,依旧不肯冒头。
“回家吧。”哈了一口热气,我习惯性地紧了紧书包的带子。
“家”这个概念很神奇,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对于家的概念不是吗?在路边拿纸板垫一垫,把东西放一下,对于一个流浪汉来说,那也算是一个“家”了,虽然很简陋,虽然一阵风就能吹走,但翻了一天的垃圾捅回到纸板的地方也会下意识的放松,总算能够休息了,躺在纸板上护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怀着对未来的恐惧和拿着东西的安全感也能睡一觉,这确实算是他的家。
那我呢?我的“家”依旧还是我的家吗?
我很难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去年年二十九,还不是除夕,父亲回家很晚,当然了他经常这样,打我记事起,父亲总是起得很早,回得很晚。
“爸爸很辛苦的。”母亲总是这么和我说,我知道,父亲在批发市场做水果生意,每年暑假寒假我都有几天要被父亲拉到水果市场去帮忙,用父亲的话说是体验劳动,其实我知道是因为水果不好卖时烂的多,为了挽回点损失要把果子倒出来重新挑选,缺人就会拉我去帮忙,其实他们还是很注意不要打扰我学习的。
但晚上我就不知道了,大多数时候是和人出去吃饭喝酒,每到这个时候母亲要么是对我抱怨父亲要么是打电话催促父亲回家,她倒不是寂寞,抱怨的内容也多是父亲又喝酒了。我知道,母亲是个医生,平日里除了上班最多的事情就是照顾我们的身体,我的发烧感冒也不用去医院,在家就治好了,父亲的高血压糖尿病也是母亲每天在监测。
那天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母亲也不在家,有时为了监督父亲少喝酒而且母亲有空的情况下他们也一起出去,我没有在意,照常自己做饭,自己收拾了厨房,然后接着写那些没完没了的作业,不久后我听到了开门声,也听到了母亲一边怒骂一边掌掴父亲以及父亲的对骂。
再之后的事情我不是很记得了,总之那个春节,或者说剩下的整个寒假我都是自己过的。
初一下学期开学,我去学校后没人催我交学费,可能母亲或者父亲交过了,清明节的时候是我三叔接我回乡下老家拜山的,我见到了爷爷和奶奶,但没见到父亲,也没见到母亲,亲戚们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没问,跟着大部队一路拜神拜祖宗结束了一天,然后接着回到学校去学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偶尔会有手机提醒我银行卡里转进了多少多少钱的信息,一般是一个月两千,来源多是两个不同的账户,“这是生活费吧。”规律收到三个月后我终于理解了,过节的时候或者极个别时候,会多收一笔,金额不定除了过节外时间也不定,就像是游戏里的节日福利和突发事件一样。
生活这么过就好了吗?
我不知道,父母离家的半年里,他们也常常给我打电话,问我学习问我生活,我总是很仔细地回答他们,但当我问起他们什么时候回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于是半年后,我拉黑了他们的电话号码。
“这样就挺好的了。”拉黑后的第一个天晚上,我拿着手机在那笑了起来,感觉久违的自由和清静。
所以,我的家到底还算不算我的家?我不知道。
拉黑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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