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宣传队来矿上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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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辛屯经历了一年的平静生活后,郑济国被高中同学纪连忠的到来彻底搅乱了!

当然,被搅乱的不但是纪连忠来的那大半年的时间,而是他的一生都因此发生了重大变化,尤其是他的大学同学杨开俊,因为纪连忠的到来被搅得翻天地覆,想回,也回不到原来的路上了。

那一天,郑济国正好刚领了工资,下了班他到北楼去找周树海玩,他经常往他们家里留些饭票粮票的,也常在周树海家混饭吃,杨玉霞看到郑济国拿了饭票,也就接受了他常来家里混饭,有些时候多做一个菜,还从供销社里打上半斤散酒,让这哥俩喝上一两盅。

郑济国走到矿十字路口的时候,看着刚盖好的二层楼供销社门口围了很大一群人,人群中间有个人站在个木箱上拿着铁皮喇叭在喊话。

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学校里经常看到这种景象,但到了辛屯一年多时间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觉得有些亲切,就挤了进去,站在中间的是一个年青学生,踩在一个破椅子上,正在对着这群人大声地喊道:

“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已经轰轰烈烈开始几个月!没想到辛屯,这个新中国中新成立的新型矿山却一片黑暗!工人师傅们,老少爷儿们,擦亮我们的眼睛!别被身边的人欺骗了!我们身边就有很多的走资派!新的官僚阶级已经形成,他们穿的戴的看着可能跟我们一样,但他们已经变了心,已经变成了披着羊皮的狼,已经成了新的资本主义!他们欺压干部、工人、农民!他们住洋楼,我们睡土炕;他们吃鱼肉,我们吃糟糠;他们已经脱离了群众,作威作福!我们广大人民群众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再吃二茬苦!再受二茬罪啊……”

郑济国一边听着,一边左顾右盼看看身边人的反应,有些人的表情跟着喊话人的内容时而愤怒时而沮丧,但大多数人则表情冷漠,只是静静地听,像在听跟他自己没关系的事情,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郑济国再多听一会站在木箱上喊话人的讲话,感觉这个人有些面熟,等他讲完话,四周人散去后,这时十字路口上只剩下与他同来的一个男生,郑济国上前问道,“同志,你是不是从北京来的?”

对方说是。

郑济国又问,“你是不是首都矿业学院的学生?”

对方也说是。

郑济国最后直接叫出了名字,“你是不是叫纪连忠?”

对方惊奇地看着他反问,“你怎么知道?”

郑济国高兴地喊了出来,一把握住了对方手,“咱们都是运河一中的同学,我叫郑济国是一班的,后面考了泰山矿业学院,你是二班的,考的首都矿业学院,你忘了?”

名字一喊出来,来自首都矿业学院的纪连忠一下子兴奋起来了,“我记得你的名字,就是原来不一个班,也不住一间屋子,不太熟悉,你现在在辛屯矿工作?”

郑济国说,“是啊,你是国家重点院校,读五年,我是省属院校,读四年,早一年工作嘛,你又咋来到辛屯了?不是分配过来的吧?”

纪连忠的话里带着一丝气愤,“我们这一届本来今年要毕业,现在全部被毛主席留了下来,跟同学一起响应中央号召发动文化大革命,首都矿院的所有学生们都已经下到全国各个煤矿和农村来了,这边离咱家近,学院觉得我熟悉情况,就分到这里来。你们这个辛屯矿别看是新建成的矿,太落后了,大字报没有,广播里也没有文化大革命的内容,我看工人师傅们根本就不知道文化大革命已经在全国如火如荼地开展了。”

郑济国说,这“是一个新矿,又是干生产的,文化大革命是政府机关单位和学校里的事情,咱们基层离文化大革命有些远吧。”

纪连忠听到郑济国这么讲话,更加生气,“郑济国同学!虽然咱们来自一个中学,有四五年没见过面了,但我还是要批评你的思想觉悟问题,文化大革命不是简单的机关单位学校城市农村矿山的事情,是涉及到全中国所有军队城市农村工厂矿山所有干部和群众思想上的大事情,这是整个人类历史上史无前例的一次没有流血的伟大革命,是只有毛主席他老人家才能高瞻远瞩地发动的一次思想和行动上的革命,为什么叫文化大革命?只有从灵魂深处的认识上,与毛主席与党中央保持一致了,才能改造我们的思想改造我们的行动,跟上革命形势的新发展!”

郑济国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未加辩白,附和了纪连忠的说法,刚要转身告别,纪连忠拉住他说,“济国同学,我要向你借十块钱,用来文化大革命宣传活动。”

郑济国脸一下子涨红了,他裤子口袋里正放着下午领的四十多块工资,可被这位多年不见也不太熟悉的同学突然一下子开口要借钱,他不知该怎样应付。刚被同学批评了觉悟低,如果被发现了有钱不借,那就更是板上钉钉的觉悟低,被告到单位上的话,说不定会被穿上什么小鞋。

纪连忠从他的犹豫中观察到他有能力借出这个钱,赶忙说,“这个借钱,不是我自己借的,是替公家借的,代表首都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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