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奇不是神仙(1 / 2)
周树海找到湖东的辛屯矿,拿着周树海表姨夫的信找到李大明,李大明一脸惊讶和为难。前些日子,自己出门调粮食路过曲阜,喝了点酒在老同学那里摇骚了一下,没想到同学被当真,写了个条子要自己安排工作。
“现在矿上招工哪那么容易!这跟前几年不太一样,前些年是大招工,这两年城里都在动员返乡,我能留在矿上吃上饭就不错了,你这样跑过来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前面没安排,我一下子咋处理的了!要不你先回家候着吧,等队上招工的时候,我跟队长说道一下,要个名额,我给你写信你再过来”。
见面时,李大明的头一句话让周树海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他田海涛满脑子想着改成周树海的名字来顶替,一定能顺顺利利地当上煤矿工人,几年后一定能骑着洋车子回到西柳村,让满村的孩子在洋车子后面追着跑,没想到人到了矿门口,改了名,手里有条子,仍然是白搭。
“大明叔,我已经饿的不行了,钱也花完了,哪还能回去,您就收了我,管个饭,我也不要工资”,周树海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不是不收你,是实在没有地方安排,所有的招工都得队长批,我一个管伙房的咋有这个能力。”李大明扶起周树海,“今天你就不急着走了,饭可以管你一顿两顿,吃饱饭可以赶路,我管伙房,这事我还能转得开。睡觉,我给你找个地方窝一宿,明天再回去!等我信。”
第二天,周树海背着铺盖卷离开了辛屯建井指挥部的伙房,走到南滩公社街口的时候,他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他离开西柳村有快一个月时间了,他满心想着到湖东来找个工干,中间还碰到了真的周树海,还碰到了周树海的姨夫,以为找到领路的,真周树海死了,他变成了有条子的周树海,没想到在井口的伙房里待了一晚就被扫了出来,回家?他想着西柳村那几间熟悉的土屋,有她娘、二哥、四弟熟悉的身影。
他又想起张大善人给他算的命,他一定能在湖东的矿上翻身,他是县太爷的料,他也改了名,这是张大善人前面算过的,他回去后,务工是务不成了,县太爷也当不成了,他一定要进辛屯建井队,一定要在这里待下去。
想到这里,他决定先在南滩待下来,他要先找些短工干,他在街上一家一家地敲门问有没有活路需要帮手,只管饭就行。
他的口音让南滩街的居民感到陌生,虽然只隔着一座不宽的湖,但湖西和湖东的口音却有不小的差别,一天的时间里他得到的只有关门拒绝,多数直接冷言冷语地拒了,少数好一点的说话到是客气,却也是说自己家里都很为难。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晚上睡在南滩卫生院墙外,那边经常有看病睡在外或陪护家里的人,裹着铺盖睡在卫生院的屋下院外,他混在那里,别人也不觉得硌眼。
白天的时候他就在南滩及附近村子转悠,问有没有活可以干,换一顿饭吃的,运气好的时候他碰上别人家里办白事红事需要个打杂的帮手,在剩汤剩饭里吃个大半饱,有些时候也能碰上打土坯的活换上一两天的饭,但始终是有一天没一天饥一天饱一天。
每隔几天,他就抽空到建井队食堂找一下李大勇,刚开始李大勇看到他很惊奇,后面慢慢也就习惯了,“活路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等到的,说不定要等个一年半载哩。”
周树海说,“就是等上一年半载,我也等!”
食堂虽然没活,但偶尔有些时候能碰到有剩饭,能管他一两天,他也在那附近村里和北楼转着要饭吃,但能要到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碰到干瘪发毛嗖了的窝头地瓜沾水咽下。他也在夜里时候跑到别人的地里偷过麦苗,拣过掉下的麦穗烧着吃,那也是只能管上一两天的饥荒,过了第二天还要到处找吃的。
那些日子里他吃过知了龟、扯过树皮、摘过野菜、烧过带毛的麻雀、也挖过没收的隔年地瓜,到最后时他与漫天飞舞的苍蝇群一起,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中翻找还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他吃过所有他所知道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也见过所有来来往往、敲门开门的人的笑脸、为难、白眼和不屑。
他努力挣扎着保持一个礼拜去一次李大勇那里打探一下的频率,每一次所接受的仍然是白眼也没了剩饭,但他仍然在不断地去打听。
那年夏天的雨特别的大,一连下了三四天都不停,周树海躲在卫生院的一处能避雨的地方待了三四天,天晴时他四肢无力全身酸软眼冒金花,他看到院外墙根处发起一排蘑菇,都是白色,吃着应该没事,他着急忙慌地扯起蘑菇就塞到嘴里,虽然蘑菇很生,但至少肚子里有了东西感觉好了很多。
然而过了一会他突然觉得肚子痛了起来,全身一会冷一会热,他已经说不出话,他向卫生院看门的老头努力挥挥手指了指自己,也许看门老头眼神不好没看到他,也许老头这些天已经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熟视无睹,也许老头看惯了许许多多走着走着路一头摔在那里的。
周树海一头倒在辛屯井口到南滩的路边,他努力爬了起来,又走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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